她站在楼梯之上,骄傲地抬着头,满脸的不高兴,丝毫不隐瞒自己是女扮男装。
锦曦一愣,焦急地道:“表妹,他是……”
“在下燕四,败了小姐兴致,因与谢公子相熟这才冒昧相邀,小姐没吃高兴,心情不好也是自然,不如由在下做东,重整酒席与小姐赔罪可好?”朱棣含笑地望向珍贝。
他打什么主意呢?锦曦在心中转过数道弯,见朱棣一身银素,丝绸衣长衫衬得身形修长雅致,剑眉修鼻,嘴若菱角,凤目飘出魅惑的笑意,与之穿着行龙蟒袍相比,另显出一种书生气。
她侧过头,见珍贝看朱棣的风采看愣了,知道朱棣不愿当众暴露身份,当下有了主意,低声恳求道:“这位燕公子最爱交朋友,表妹……”
珍贝心中称赞燕王一表人才,也看明白了锦曦的意思,神色一整,娇滴滴地说:“既是如此,容我整过妆容,非兰,扶我!”
锦曦赶紧扶着她往楼上去。
朱棣听到珍贝的声音,背上的汗毛瞬间炸起,情不自禁地想起当日燕王府花园中的一幕。在听到锦曦呼她表妹时,他已明白珍贝就是那位魏国公府的千金。然而男装打扮的珍贝秀丽玲珑,脸上也无厚厚的粉妆,除了那股骄横之气,和在王府花园中看到的形象却是两样。朱棣被锦曦摔了一跤仍怀恨在心,又对珍贝的两张脸产生了兴趣,背负了手,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上楼。
一进房两人就吃吃地笑了起来。
“小姐,我还化那么浓的妆吗?”珍贝笑道。手却不停,换过衫裙,又敷上厚厚的粉底。
锦曦忍住笑,提醒她,“你已听说他是燕王,记住你上次在王府花园里的表现,恶心他,包管他再不想纠缠咱们。”
一想到燕王对珍贝避如蛇蝎的模样,锦曦就乐。她拉开房门,故意大声说:“表妹,非兰在门外恭候,千万别叫燕公子等久啦!”
不多会儿,珍贝打开房门,香风扑面而来。
“阿嚏!”锦曦揉揉鼻子,被浓郁的脂粉香熏得后退一步。她屏住呼吸,扶住珍贝低声埋怨道:“你怎么受得了?”
珍贝高抬着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大少爷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燕王看上小姐,这算什么!”
锦曦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大哥怎么迷惑了珍贝,让她如此死心塌地。
朱棣身边的侍从前来引路,看到珍贝后,头迅速看向一边,“两位这边请。”
帘子掀起,珍贝碎步走进去,轻身福了福,娇声喊道:“不知是燕王殿下,殿下恕奴家无礼了。”
朱棣侧头避开扑来的香风,沉声道:“起来吧。”
“啊,多谢殿下。”珍贝站起,想也不想地坐在朱棣身侧,双目含情,盯着朱棣再不移开。
朱棣微微往后一侧,屏住了呼吸。
只听珍贝惊喜地道:“奴家与殿下真是有缘呢,回老家凤阳竟在这里也能遇着,上回在王府中,啊!奴家好喜欢燕王府的花园……”
“阿嚏!”朱棣打了个喷嚏,只觉得胸闷气短,不能张口呼吸。
珍贝急道:“殿下可是伤风了?非兰,快请大夫!”
锦曦的肚子都快要笑爆了,故意露出尴尬的神色,道:“表妹,你,你太香了。”
“什么话!”珍贝一拍桌子,看了锦曦几眼,再扫过朱棣的表情,捂脸大哭起来,“表哥你居然当着殿下的面这样说我,我,我不想活了……”转身掩面冲出了房门。
锦曦紧张地站起来,对朱棣抱拳赔礼,“我这表妹被宠坏了,殿下息怒,非兰得去哄哄她!”一个闪身就追了出去。
两人从进门到出门不过片刻工夫,朱棣被珍贝的脂粉香熏得头晕脑涨,快步走到窗边,大口地吐气,被河风一吹,这才清醒过来。
他心里暗暗发誓,这个魏国公的千金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怎么换回女装就成这样了?男装倒还清爽。”燕七小声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