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被堵在被子里闷声闷响地传不出去,身上已结结实实被锦曦揍了几拳。然后眼前一亮,锦曦揭开被子,退后好几步抄手望着他,“告诉你,非兰不会走,还要当你两月侍卫,会好好保住你的小命为黎民百姓造福。王爷记好了,侍卫不是老妈子,非兰只保证你的安全,别的就管不着了。”
锦曦骂完朱棣骂自己,然而大是大非她还是分得清楚,护朱棣能让灾民得到朝廷恩赐,做他护卫于民有利。但想起朱棣整她,她又不甘心。
她享受完厨房给她做的好吃的,又喝了药,就躺在床上想起那个黑衣人来。她进殿之时便发现了黑衣人的存在。她就想看到黑衣人袭击朱棣时他的狼狈样后再出手救他。然而黑衣人没有动静,她也不动。
黑衣人是谁?他交给朱棣什么东西呢?朱棣为何神情一下子就变了呢?是与赈灾有关的物件,这事,会牵涉到太子殿下吗?各种疑问涌上心头,锦曦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瞪着天花板想,要不明天还是走了,暗中护着朱棣就好。她被自己两全其美的打算逗乐了,决定第二天送走珍贝就开溜。
锦曦安慰自己,暗中护朱棣,也是一样的,而且自己还自由。
第二天一大早,锦曦送走眼泪汪汪的珍贝,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她回到房中,脱下燕卫服,换上自己的衣衫,想了想,只带了金银,空着双手就出了房门。
行到宫门前,两名侍卫挡住她,“出宫令牌!”
锦曦一愣,抬头挺胸道:“我是燕七,不认得了吗?”
“七爷见谅,王爷有令,出宫必须要有他的手令!”
“这样啊,那我去讨便是。”锦曦笑眯眯地说完,折身往宫内走,她知道现在皇城内除了燕王所居的太居殿,别的殿都只有值守太监、宫女和巡查侍卫。想出宫还不容易?锦曦走到一处无人的宫墙前,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翻出了宫墙。
她走了会儿,回头看看皇城笑了,“王爷,非兰告辞了,以后,你也不会再见着我了。”
锦曦听说皇上为中都繁华迁江南富户一万多人来凤阳,所以凤阳热闹不比南京差。她顺着街道随意地走,突然感觉有道目光跟随着自己。
不慌不忙地拐进一条小巷,锦曦回头笑道:“何人一直跟随在下?”
“锦曦!是我啊,表哥!”朱守谦露了脸,兴奋地说,“我就在想,应该是你,绝对不会错!”
“铁柱!你怎么也跑凤阳来了?”锦曦放松下来,没好气地问道。
朱守谦委屈地说:“八月大婚,我闷得不行,听说你来了凤阳,就跟着来找你了。”
锦曦想哭,才甩掉了珍贝,又黏上了朱守谦,“你找我干吗?”
“和你一起行走江湖啊!”朱守谦眉飞色舞地说,“现在离八月还有两个多月,锦曦,我们一起行走江湖,好不好?”
锦曦哭笑不得,“你是靖江王!你马上要大婚,成年了,明年就要去广西封地,你没有武功走什么江湖!”
“有你保护我啊!锦曦,你当我的护卫好不好?咱们就一路走一路玩,好不好?”
怎么又是护卫?!锦曦脸一板,“不好!”
“锦曦,你一个人也不好玩是不是?不当我的护卫就算了,我当你的跟班成不?”朱守谦好不容易捞到这么个机会,哪肯放弃,牵了锦曦的手就走。
锦曦拿他没办法,和朱守谦感情又好,见他趁大婚前出来走走,说得甚是可怜,便点点头跟着他往外走,刚走到街上,见人群蜂拥着往前方跑去。
“有什么热闹,去瞧瞧!”朱守谦也是个好玩的性子,拉了锦曦跟着人群往前走。
没走多久便到了凤阳县衙。衙门内外挤得水泄不通。朱守谦自带了王府侍卫,赶开路人让出一个空隙来。锦曦一下子明白,这是朱棣要开衙受理诉状,心里也好奇,便道:“铁柱,我可不想和燕王打照面,你挡着点儿。”
她躲在朱守谦后面看。见堂前跪了一个老头,正哭着说:“水淹良田七亩,房舍全无,老朽至今只领到朝廷三日的口粮,这些日子都是签了卖田契约才换到银子和粮食,如今水患已过,老朽一家人无以为生,求王爷为老朽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