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总,这是宋小姐在英国的同事,比尔,现在是浩天的总经理。”
宋静墨嗯了一声,见到是个外国的小伙子,便没了兴趣,只礼貌地点点头,视线又拉回到宋清身上。
“啊,您就是未来的岳父大人啊。”比尔却是兴奋地上前几步,拉住了宋静墨。
三人面面相觑。许志翰脸色一黯,没再吭声。一直道他是性格如此,而且和宋清颇为合得来,没想到,在这场合,他竟然也开起了玩笑。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他与宋清的婚事即将拍定,比尔却如此不给面子地一叫,怎能让他心里好受?
宋静墨收回手,面有不悦,“这是怎么一回事,可人教出来的人,怎么这么没规矩?”
“岳父,这话从何说起?莲心在英国就和我定下了婚事,因为最近一直忙,所以没来拜见你。”
“什么?清儿和你定了婚约?”宋静墨一听,当场就想发火。
许志翰忙扶住老师,朝比尔使使眼色。
比尔忙压压手,表示了解,朝宋静墨礼貌一躬,随即站到一旁。易正维看完好戏,接过服务员递过的酒,拉比尔到一旁说话。
“易先生,难得你还沉得住气。”比尔毫不客气地接过他手中的酒。
易正维轻轻一笑,比尔根本不像他表面看的如此简单,每个人,外表都有一层保护色,他自然也不会例外。
“比尔,除了浩天,我不知道你还有其他的背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易正维且笑,但未回复。这几日来,不止他在跟紧调查伟盛,比尔也没有闲着,显然,他得到的消息,未必会比他少,否则,不会和他一样,在这紧要关头,还不出手。他们都在等待。
“伟盛的危机。”他凑近比尔的耳朵沉沉道。
比尔一愣,随即明白了他有用意。比尔低头笑笑,转转手中的水晶杯,让它折射出银白清冷的光芒。
“他不可能成功的。”比尔自信道。
易正维点点头。
“重要的是,她愿意接受谁的帮助。”
比尔看向宋静墨的方向,皱皱眉,仰头一口饮下半杯红酒,朝天长长地吁了口气。
他是没有信心,他太了解宋清了,如果家族遇到危机,她绝对不可能再接受宋可人的帮助,只输这一场,就已经足够让她受的了。而他所拥有的能够帮助她的力量,却因为种种原因,只能暂时隐匿。
严旭南的为人,是不会允许伟盛陷入如今的境地的,那天在露天游泳池与徐凯的一场打斗,便使他明白了个三四分。严旭南,不止没有表面的颓丧和失败,反而,是想出了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一举两得的好计谋。
只是,这话他没有对宋清说,一是宋清未必会相信,二是,他也想趁这一场,让宋清彻底明白,那段青涩的感情,带给她人生无尽伤痛的感情,是该找个合适的时机让它湮灭了!尽管这可能会导致她的崩溃。
他没有路可以选,他和许志翰一样,插入得太晚。如果他早来几天,或许,如今的局面就不会是这样,这是注定的,他这样安慰自己。
“你以为你可以?”他语气里满是戒备,把宋清交给这种人,他更加不放心。
“难道你以为可以是他吗?”易正维毫不在意,朝与宋静墨交谈正欢的许志翰看去。
“而你,宋董是不可能接受的。”刚才不是都证明了吗?宋清不可能因为此而去忤逆宋静墨。可易正维的神态,表明了这一切的定势。
“如果在英国……”比尔点头赞同,不再与易正维争论,只是看着宋清的背影喃喃几句。
易正维横过手拍拍他的肩膀,与他干了一杯。
一切回到临川,便如同回归到原点。
宋清不可能再回浩天,不可能再回英国,而他,也没可能,真正做到,为宋清舍弃英国的一切。
自从宋清离开英国那天起,他便有了这种预感。
他们之间的这条线,如同飞机的航道,越飞越远,纵然一日便可来回,但却注定了,只能天南海北,各占一方。
他只是惋惜,他纵然让宋清摆脱了过去,但现在,及未来,却让他看不到光点。
“你显然不是好的托付对象。”比尔道。
易正维没有敷衍回避,却是低头沉吟一番,慎重但又客观地回道:“至少,我不会伤害她。”
比尔咧嘴一笑,好哥们儿似的推搡他一下,凑近低声道:“我相信,你还没有能够伤害她的能力。”
每个人都如此地清楚自己的位置。
严旭南如此,易正维如此,比尔也如此。
临川如同一张漫天的大网,每个网结处,都有尖锐的铁钉,让人不止逃不掉,还要被迫接受现实。
这里是宋清的根,纵然他们有十年的相识相交,但相较于宋清而言,这只是迷路途中的一段美好经历,她最终会回归。
他没有严旭南的先天厚足,也没有易正维的后天跟进。
比尔遗憾地摇摇头,万千愁绪纠结在眼眶中,十年的追逐,已经到了终点了。
宋清朝台下微微一躬,回头一看,比尔竟然也在,便朝他们二人挥挥手。她歉意一笑,随即走向宋静墨。
比尔和易正维不约而同地一致退隐开去,转眼便消失了踪迹,他们的目的各不相同,但用的,却是同一手法。
是夜,复华荣光耀发的同时,他们二人已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明天一醒,对于他们三人,就是另一番大不同的天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