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做了我老婆……,这恐怕是他说过的,最动听的谎言。那时候的她,真的从没有怀疑过他有一天会结婚,只是她也从没有想过,他娶的那个……不是自己。……
窗外艳阳高照,天空蓝得如同上好的青花瓷。夏季到了谢幕的时候,更加热了起来,仿佛连气温也在做垂死挣扎。看这烈日当空,谁还想得起那一天的夜雨?外滩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醒来之后,再找不到存在过的证明。自从那一晚之后,云暮寒再也没有找过以陌。以陌还是和往常一样,向报社请了假,每天窝在家里看卡通片,等着陈楚洋送一日三餐。在陈楚洋的治疗下,她的腿伤好得差不多了。伤口结了痂,不复当日的疼痛,只有那略带灰亮色的疤痕像挖掘后又被遗弃的沟壑,提醒着她曾经的伤害。
这一天,以陌起得很早,是疼醒的:天未亮,她就觉得腹部绞痛难当,一看床上的血渍,才知道是生理期到了。她拍了拍脑袋,怎么每次都这样狼狈?于是起来,洗衣服,洗被子,等折腾完,已经是上午十点了。以陌看了看日历,想起来,请的假都满了,今天该去报社销假。
赶到报社的时候,都差不多是下班时间。主编提了包准备去吃午饭,刚好碰到了傻站在门口的以陌。以陌吐了吐舌头,硬着头皮等着她一顿臭骂。出乎意料,主编并没有发脾气。
“以陌啊,你来得正好。下午的新闻发布会,我想还是你去比较合适。”
“什么新闻发布会啊?”怎么一回来就有活干?
“金恩彩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孩子父亲的身份。而且,据说,她还要宣布婚讯。”主编将写好了会议地点的传真交给以陌,却发现她迟迟没有去接。
“我突然想起来下午约了别的采访,还是叫别人去吧。”婚讯,暮寒和她,要结婚了吗?云暮寒,从来就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他怎么会让金恩彩背这么大的黑锅。以陌挽了挽头发,早该料到有今天。
“不行,金恩彩的稿子一直是你跟。临时你让我去哪找记者?新闻发布会,你拿了通稿就走不就行了!我说安以陌,你是不是采了条新闻就开始摆谱了啊?我都叫不动你干活了?你如果真不想干,以后干脆就不要干了!”
“不是,我很想干。”以陌咽了口唾沫,立刻站好做立正稍息状。
“现在有空去下午的采访了吗?”
“有空。采访一下午都没关系。”以陌挤出笑脸,等主编轻哼一声离开的时候,她翻了翻白眼。失恋也要工作的,云暮寒去结婚,陆韶迟去私奔,只有她安以陌要干活领薪水。
回到座位上,打开电脑。各网站的娱乐头条,都是金恩彩即将公开孩子父亲的身份。以陌觉得憋闷,关掉了网页,干脆打开土豆看喜剧片。从周星驰电影系列看到《武林外传》,以陌都没有笑一句。
现代人的笑点正的是太高了,以陌在心里感慨道。
午餐时间已经过了,以陌觉得肚子疼得厉害,也没心情吃东西。她无聊地点开一个又一个视频,看着面前的菜单弹出一箩筐,她觉得有些解恨。最后办公室退化了的电脑终于不堪重负地死了机,以陌长长地舒了一口,仿佛解脱了一般,长按启动键,强行关了机。
离下午4点发布会还有一个多小时,以陌实在找不出什么事情打发时间了。她抓起包包,走出了办公室。包包在空中划了个弧,利落地落在了她的肩上。主编总是叮嘱她,不要再背一个像书包一样的双肩包,看上去像个没长大学生,影响报社的形象。陆韶迟送了她很多好看的包包,她却极少用。她总是改不掉那些习惯,习惯性地将双肩包背在右边肩膀上,习惯性地将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习惯性地走路低头不看前方,习惯性地边走边听MP3里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