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叫靠山山倒,靠水水流。
总不能露宿街头吧,别人看了,还以为秦歌对少女图谋不轨呢——在醉鬼没有醒来以前,他的任何解释都只能被人看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越想越后怕,必需尽快解决这个问题,终于在手机里找到一个久没联系的哥们儿,如果秦歌没记错的话,他在校园东边租了一套房子,正为考研备战呢。
自古华山一条路了。
许安离在秦歌怀里,睡得喷香,大概以为是躺在她舒服的床上呢,蹬腿,扔胳膊,居然还甜甜地笑了一下。所以,当秦歌把她弄到麦俊龙的床上时,她的手还一直抱着他的脖子,死死的,不肯松开。
脱鞋,拿毛巾,端水,给她擦脸,脸上还残留着污物呢。
屋子里因她的到来弥漫着一股酒精味,不得不打开所有的窗户。等到一切安顿完了,已经12点了。麦俊龙本来已经睡下了,这么一折腾,哪还有睡意呢,他把自己睡得正舒服的床腾了出来。为了哥们儿那点儿事情,也只好两胁插刀了。
麦俊龙披着毛巾被往客厅里走,丢下一句话:“我去外面睡了。”
“喂!”急急地叫住。
麦俊龙带着惺松的睡眼回过头,善解人意地笑:“行啦,别不好意思,跟你老婆睡呗。”
“不行,你睡哪儿,我跟你睡哪!”
“那我老婆不成你老婆了?”
秦歌愣了一下,透过敞开的门发现,客厅里的沙发坐着一个同样睡眼惺松的女孩子,他就什么都明白了。麦俊龙临关门时,不忘把头重新伸进来,补充了一句:“没事请勿打扰!”神秘地一笑,“你老婆比我老婆漂亮多了。”
这也就是年轻的小男人之间的那点儿事吧,大有心照不宣、生死与共的哥们儿精神。秦歌想解释,麦俊龙没时间,更没耐心听他解释,都是男人,不!都是年轻得对女孩子的身体一无所知的小男人!谁不了解谁啊!
冤枉!大概世上的冤假错案就是这么产生的。缺少沟通,又自以为绝对聪明,不需要别人只言片语,他就什么都心知肚明的样子,其实——远不是那么回事,哪跟哪儿啊?
麦俊龙,你还我清白——
本想一脚踢开门,但是,一想到麦俊龙帮了他的大忙,加之人家是和他的老婆在一起,秦歌喊到嗓门的话,又咽了回去!
关上门,就成了两个人的世界了。
秦歌困得眼皮直打架,想在床上挤一块地方,却见这家伙已经燕子展翅一样横在床上,他根本就没地方躺,只好睡地上,没有被子,又是水泥地,躺下去不到十分钟,秦歌愣是给凉了起来。也只能睡到她的床上去了。
秦歌往里面费力地挪了一下许安离打横的四肢,刚把她规矩地放到一边,她嘴里咕哝着不清的呓语,翻身打滚,横竖地躺了过来,管不了那么多,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悲壮地躺了下去。这才发现,地方太小,只能蜷缩身子,再看看人家许安离,怎么舒服怎么躺,一个人占了一大半以上的地方不说,腿、脚、胳膊自由地伸展,想往哪儿放就往哪儿放,全然不顾是你秦歌的肚子还是胸,压抑不压抑。
啊!什么东西黏乎乎的?朦胧中,好像一条虫子在他脸上爬,秦歌直感觉浑身发麻。小时候,他就怕虫子,可是,老家那地方多树,房前屋后都是,一到夏天,树上的虫子就会泛滥到四处爬,有时,睡着午觉,虫子就会爬到你脸上、身上,他经常会被吓醒。那虫子不是普通的虫子,通常像手指一样粗壮,有两种,一种是浑身呈碧绿色,半透明,头上有两个很长的触觉,他们叫“树狗子”。另一种是灰黑色带条纹状的那种,浑身全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毛,叫“洋刺子”,爬到你身上,痒、红肿不说,能吓你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