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伸手去点袁喜的脑袋,看到袁喜吓得闭着眼睛缩着脖子的可怜样子,他突然就下不去手了,脸上有些发烧,忙缩回了手,脸上却红了,又生气地瞅了袁喜一眼,转身就走。
袁喜这才缓过劲来,心想一个大男生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啊,不就是忘了个名字嘛,他至于生这么大气吗?真是的!她看向旁边的皮晦,皮晦也看她,突然就问:“喜啊,我叫什么?”
“皮晦!你少跟着凑热闹!”袁喜气呼呼地说。
皮晦赶紧拍着胸口一副谢天谢地的样子,“还好,还好,你还能记住我叫什么,我以为咱们分开十多年,你连我名字都忘了呢!”
袁喜却突然在那里发起了呆,皮晦问:“怎么了?又发什么呆?被刚才那帅哥骂傻了?你也真是的,这事还真是你不对,你就算忘了爹妈叫什么,也不能忘了帅哥的名字啊!”
“皮晦,他刚才说他叫什么来着?”袁喜问。
皮晦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袁喜,伸手实实在在地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子,骂道:“你还真是个猪脑子!”
时间总是过得太快,可那些事情却沉淀下来,想丢也丢不掉。
“袁喜。”皮晦叫她。
“嗯?”袁喜应了一声,却没停下手里的活计,一会儿张恒和步怀宇就要过来吃饭了,还有几个菜没有准备好。
“有些话我很早就想和你说,”皮晦低声说道,停顿了一下,好像在考虑自己的措辞,“人活着得自己向前看,有些事情我不敢提,怕你心里难受,可你总这样下去也不行。何适走了,该忘的一些事情你还是忘了吧。”
袁喜淡淡地笑,用汤勺盛一些汤出来尝了尝,“还有点儿淡,你说我要不要再加些盐?”
皮晦看袁喜这个样子,心里就有些气,“你别这么打岔,我知道你心里难受着呢,可你得认清现实!他不是去留学,人家父母早就移民过去了,一直等着他毕业过去团聚呢,他还能回来吗?再说了,当初是你不愿意和人家一起走的,你还想怎样?真的指望他能回来?还想这么等着他?”
“我没等着他!”袁喜轻声说。
是的,她没有等着他,他走的时候他们就说好的,谁也不要等谁!
他走的那天,她没去送他,送了又能怎么样?机票都攥在手里了,她还能怎么样?他又能怎么样?他在机场给她打回电话来,电话通了,两边都是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袁喜把身体倚在宿舍的墙上,握着电话筒,听着那边传过来的机场嘈杂声,还有广播里催促旅客登机的声音。
他说:“我走了。”
她说:“好。”
他说:“谁也不要等谁。”
她还是说:“好。”
他又说:“保重!”
她想再说一声好,可那个“好”字却卡在了喉咙里,怎么逼也逼不出来。
他终于在那边挂了电话,她这边却捂着嘴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指缝里除了怎么止也止不住的泪水,还有那声刚刚挤出喉咙的“好”字。
……
“袁喜?”皮晦叫她。
她转过头,对着皮晦笑了笑,“你能不能别这么多话了?有这工夫去帮我摆摆桌子好不好?一会儿张恒和步怀宇就要过来了,这两个男人可都是钻石王老五,随便钓上哪个都够我下半辈子活的了!”
皮晦也笑,拍了拍袁喜的肩膀,抱了碗筷去外面摆桌子。
袁喜这里还没有弄利索,张恒和步怀宇就到了,皮晦开了门,看了看门外两个大男人,笑道:“快请进来吧!等你们半天了!先别说话啊,让我猜猜哪个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