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晦!”袁喜压着声音小声叫道,“你小声点儿,这是在我公司,一会儿同事吃完饭就该回来了,这些事让别人听到不好。”
皮晦冷笑,伸手还去拽袁喜的胳膊,“我不怕,谁爱听谁听去!今天你必须给我去向步怀宇道歉,不然你别怨我不讲情面。”
正说着,果然就有同事回来了,袁喜不敢再和皮晦争辩,赶紧随着皮晦出去。皮晦拉了她就往电梯那儿走,一边走还一边威胁,“你最好老老实实听话,你也知道我脸皮厚,这又是在你公司,反正我是不怕丢人的。”
“我打算结婚了。”袁喜突然低声说道。
“什么?”皮晦脚下猛然停住,转回身不敢置信地看着袁喜,问,“你说什么?”
袁喜咬了咬下唇,避过皮晦的目光,小声说道:“何适想元旦结婚,趁着我妈和大哥都在这儿,再让我爸过来,就在这里把婚事办了。”她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看皮晦,问,“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去和他道歉吗?伤透了心,也就死了心,这样不是更干脆吗?”
皮晦看怪物似的看袁喜,眼睛里都是震惊和不可思议,好半天才粗粗喘出口气来,说:“袁喜,你非要一条道跑到黑吗?你这是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变化有多大?二十来年的朋友,我都快不认识你了!袁喜,你这是怎么了?”
有路过的同事看向她们这里,袁喜侧身避过同事的目光,苦笑,大家都在问她是怎么了,何适问,皮晦也问,她到底是怎么了?
皮晦看着她,赌气拉着她继续往前走,“我不管!我只让你去和步怀宇道歉!我不管你到底要和谁结婚,你欠下的债必须去还!你自己去和他说!既然你都给了他一刀,就不在乎多添几刀了!你不是说伤透了心就死心了吗?那就干脆再去伤他,让他痛快地死心!”
“皮晦!”袁喜连忙拖住皮晦,看着她,艰难地说道,“我不敢,何适说得没错,我不敢。”
皮晦一下子怔住了,松了手。
袁喜无奈地笑笑,转身往楼梯间那边走,进去找了一个没人的拐角缓缓蹲坐下来,抬起头来看皮晦,“皮晦,你别逼我了,我没法去,我真的没法去。我知道对不起他,可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没法回头了,你让我怎么回头?”
她往后仰过头去,闭上了已经有些酸涩的眼睛,轻轻说道:“我早就全乱了,我觉得自己明明爱的是何适,可梦里梦到的却是步怀宇,我想不到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三心二意的女人!可是我还能怎么办?何适我爱了六年多了,我不甘心啊,我们是彼此的初恋,我们永远都不会忘了对方、忘了曾经有过的快乐。可是步怀宇呢?他也是有过激烈恋情的人,他的心底会永远有着那个女人的影子。何适和Ella也曾经在一起过,可一旦可以选择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我,Ella在他的心里永远比不上我的分量。反过来呢?当步怀宇也可以重新选择的时候,他还会选择我吗?步怀宇为什么会爱我?除了在我的身上看到了以前女友的影子,他还能给我一个别的理由吗?
“皮晦,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接受打击了。我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知道自己心里永远忘不了何适这个人,却无法容忍步怀宇心里放着那个胜兰。我什么都考虑了,在和何适的感情里,我是占据主动的一方,他简单,情绪外露,想什么都会说出来。可步怀宇呢?他深不见底,我看不透他,看不透他的感情,看不透他的思想,我只能无助地等着他的爱,可一旦这份虚无的爱没有的时候呢?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