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的人正是谭墨。他穿一件深黑色的西服,个子很高,一副都市精英装扮。和谭谏严比起来,他正统有余,风格不足。谭谏严的穿着都很有个人特色,偶尔走走雅痞风格,是一个赶时髦的人。
他开口说话,声音轻淡:“孔小姐真是敬业,这么早就来上班。应该叫谏严给你加薪。”
半夏一笑,说:“老板说话可要算数!那我就等着这个月涨工资喽。”
谭墨笑了笑。他嘴角一勾,也很英俊,只是和谭谏严比起来,却全没有了那种惊心动魄的味道。接连两次想到谭谏严的好,半夏想,她已经学会欣赏他了。
谭墨轻声笑答:“这有什么问题!”他却仍在心里打量她,评估她。
谭谏严这一回打的是什么算盘?他会把她带回来见大家,可见是动了真心。可是谭谏严那样的人,会没有算计地跟一个女人结婚?就他所知,陆郑棋的外甥女对他很有意思。
电梯先到了半夏要去的楼层。半夏缓缓地走出来。等电梯门合上,谭墨黑色的西服在眼前完全消逝,她才走回办公室。
在医院里小姑娘多,八卦的人也就多。关于谭墨的八卦自然不少,传言他结婚早,娶了董家的独生女董黎,两人的婚姻可谓是强强联合。
“他娶她的时候正值谭董两家要合作设厂,你说巧不巧,早不娶晚不娶,偏偏一要合作就传出婚讯。他不在我们医院任要职听说也是因为谭家的主要精力本来就放在制药厂上面,医院算是谭家的偏房,东宫太子自然不怎么青睐这里。”
半夏当时听了愕然,但现在看谭墨这个人,冷静,淡定自若,倒确实像是会把婚姻当成事业的青云梯的人。
晚上在荷香园的聚会,半夏到得比较早。程潜和江远在聊天,她见缝插针地问:“说什么呢?”
“在说方懋扬。”
程潜似笑非笑。半夏也笑着问他:“讲他什么?我也听听。”
“讲他成就非凡,最近又拿了几个奖,前两天还上了电视。”程潜似是在抱怨,“当初我也一心想要做学问的。如果坚持下来,说不定现在也是学者专家级了!”
半夏挑眉道:“快去搞研究吧。到时候请我帮你打理公司,好让你一心投入研究!”
程潜瞪她一眼,说:“我说你怎么老觊觎我的公司!”
半夏和程潜斗嘴有些历史了,从小斗到大,要是此时再加上杜炀,那真真可以上演一部中式《老友记》了。江远在一旁隔岸观火。半夏抽空问江远:“这次打算待多久?”
江远眼神闪了闪,答:“这次回来,短期内不会走了。”
半夏笑道:“这样也好。你爷爷的病情虽然控制住了,可毕竟年纪大了,又动了大手术,你留下来陪陪他也好。”
江远只笑不语。其实他回来不仅是为了他爷爷的病情,更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她。
这时包厢门被推开了。半夏抬起头,就见方懋扬穿着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西装,里面衬衫也是同一色系,衣裤裁剪利落服帖,衬得他的眉目十分英挺,只是眼神淡淡的。他向众人打招呼,已经有人出声:“来得这么晚?该罚!”
“罚几杯?”方懋扬坐到江远身旁,而半夏就坐在江远的另一边。男人聚在一起,仿佛除了酒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一伙人都脱了外套,干杯声不断,非常热闹。方懋扬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半夏想:时间真是可怕的东西,再矢志不渝的感情在时间的冲刷下也会归于平静。方懋扬如今的神态,哪里还看得出半点昔日的执著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