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笑着摇了摇头,“不了,在自己的家乡待惯了,不想挪地方了,熟悉的人、熟悉的地儿才是适合我的。”
哲明认命地拍了拍宁远的肩膀,“行,老哥,你就在熟悉的地儿,守着熟悉的人儿,兄弟我不强求了,只要你快些让我吃上喜酒就成。”
这边林夕妍身旁的好友许佳莹也在跟她咬着耳朵。许佳莹看了看对面的宁远,伏在林夕妍的耳边低低劝道:“夕妍,你说你这是在执着个什么劲呀,大学刚毕业你就神速地结婚,咱们这帮人都还没谱时,你又神速离婚,现在大伙都成家立业了,你却在这唱起了单身情歌,一唱就是四年。行了,再唱下去,什么都晚了,你还真想找个二婚的不成?你看看这宁师兄可是对你不赖呀,可不要辜负了人家。咱们也老大不小了,能为自己尽早安排个好去处,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林夕妍的头有些晕晕的,她视线朦胧地望着好友,唇角不经意间勾起媚笑,“一次伤害还不够吗?婚姻就是那么回事,开始时两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等热乎劲儿一过,就跟仇人没两样,这么折腾有意思吗?我和宁师兄现在还能做朋友,如果以后连这都做不了,岂不更糟糕?”
佳莹微微叹气,“我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肖子恒哪一点能比得上人家宁师兄?整个一个骄纵蛮横的二世子,就他那臭脾气如果能赶上人家一半,你们就不会离了。”
林夕妍端起酒杯,轻轻地晃动,亦如她的心,囚禁在桎梏里飘零,只不过醇厚的酒水沉淀着,而她的心却在中间悬浮着没有着落。
聚餐接近尾声,大家都相应离去,宁远把林夕妍扶进车里坐好,转身看到哲明正暧昧地冲他挑着眉毛,修长的手指更是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兄弟好好把握机会哟,最好一步到位,攻她个全垒。”
说完哲明呵呵地转身上车离去。宁远无奈至极,这个性格放肆不逊的哥们儿,真是拿他没办法。宁远低身坐进车里,缓缓地发动车子,余光看到林夕妍闭着双眸,倚靠在座背上浅睡,他的心柔软了。这个傻丫头自己酒量不好,还逞什么能,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车子静静地行驶在马路上,车子里流泻出轻柔的纯音乐,听得林夕妍更是沉沉地进入了梦乡。宁远的思绪飞扬,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载着酒醉的她回家,那是在她婚姻最灰暗的日子里,坚强的她不得不靠酗酒来麻痹自己的神经,以此减轻自己的痛苦。宁远的心微微刺痛,那段婚姻把她伤得的确够重的,以至于现在她对任何感情都退避三舍,敬而绕之。
车子到了林夕妍家楼下,宁远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把她抱上五楼,取了她包里的钥匙开了门,把她轻轻地放在卧室的床上,又为她脱了外衣、靴子,拿了湿毛巾帮她擦了脸和手。床上熟悉曼妙的女人,花容透着娇艳的红润,往昔灵动的双眸轻阖,睫毛低卷,唇角微翘,贝齿浅露,呼吸轻缓,裸露的小腿白皙腻滑,小巧的玉足粉嫩晃目,宁远身体里某种抑制的渴望瞬间被点燃,迅速蔓延全身,他缓缓地俯下身来,在她粉嫩的柔唇上轻啄一下,浅尝辄止。他直起身子,面露自嘲,为她盖好被子悄然地转身离去。
听到大门的关闭声,床上沉醉的人睁开蒙眬双眸,其实在他为她擦拭脸颊时她就已经醒了,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尴尬的场面,只好装睡。她伸出纤指轻轻抚摸着柔唇,上面还滞留着他温柔的碰触,她的眼角滑下泪来,林夕妍,这份感情你是否要得起?你是否能给他一个完整的未来?一个已经没有了心的女人如何去接受这份爱呢?
第二天,林夕妍顶着头痛去上班。刚进办公室,护士小李就来告诉她,高档病房628室的病人呕血了,林夕妍的心蓦然一缩,她翻看着病历,询问小李:“昨天除了黑便,不是都还正常吗?病情不重呀……”
小李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今天早上一接班,他的家属就来告诉我病人呕血,我过去一看还真是,吐的东西是咖啡样的,就马上过来请示你。”
林夕妍飞快地换着衣服,走出办公室,语气肯定:“看来是他进食刺激性食物了,造成胃出血加重,出血量增加,才会经口呕出。”
疾步来到病房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幅温馨的画面:一个柔美的女人正紧握着病人的手,梨花带雨地望着床上的男人,担心和关爱之情溢于言表。林夕妍的心蓦然被刺痛,原来他们之间的情竟是这样的长久。她忽略自己心中的不适,快速来到床前,盯着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哪里不舒服?昨天吃了哪些食物?”
床边的女人听到她的声音,蓦然睁大双眸,难以置信地望着她,语调都尖锐起来:“怎么会是你?”
林夕妍完全过滤她的话,眼神都吝啬给她一个。肖子恒面色虚弱,他凝视着林夕妍,痛楚的脸上竟溢出温和的笑容,“小妍,你终究是心疼我,我还以为你连我的生死都不会再在意了。”
林夕妍好看的眉头微蹙,神情尽现冷漠之态,“身体是你自己的,不要拿它开玩笑。我是一名医生,我要为我的患者负责,无关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