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划过人的影像,严厉的肖母、得意的耿天瑶、无奈流泪的子恒,最后是那个神采飞扬的耿天磊。她痛苦地敲打着额头,看来以后的日子是消停不了了。
耿天磊的大脑有瞬间的混乱,茫白的一片理不清方向。他站在那里,酷眸深深地望着这个语出惊人的女人。他难以置信自己所听到的,她的话,攻击力够强够狠,震得他是心神剧乱、波荡不已。
男人深思的目光纠缠着女人了然的注视,大脑在飞速运转。时间在一分一分地流失,耿天磊的心也一寸一寸地清明,千回百转间混沌的大脑竟蓦然通透,俊美的脸上浮现魅人的微笑,“夕妍,你是在警告我要知难而退吗?对于你和子恒的关系,我的确不知晓。不过我个人认为,这与我喜欢你没有任何关联。我为我妹妹的行为向你道歉,这件事我还真是不太了解。不过她是她,我是我,我不觉得我喜欢你有多可笑。夕妍,你在逃避吗?让过去的事情继续困扰你?既然过去给予你的都是痛苦,那你为什么不干脆彻底放弃呢?你真的希望以前的过往继续影响你现在的生活吗?”
林夕妍睁大双眸,她惊讶于他的反应。这个男人实属异类,居然毫不在意这种尴尬难堪的复杂关系。她眯起双眸研究似地望着他,一时竟无言以对。
耿天磊望着她眼中的伤痛,心里竟胀涩地抽痛。这个受伤的小女人正茫然地望着他,那娇柔怜弱的样子竟让他想把她拥进怀里。耿天磊无声地叹息,语气出奇的温柔:“夕妍,今天你的心情欠佳,我不再勉强。不过我耿天磊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改变过,所以请你好好考虑下我的建议。在我看来,一切都不是问题,唯有你自己的态度才是关键的问题。”
林夕妍回过神来,错开他的注视,低下头整理着桌上的病历,语气平淡无波:“耿先生,我没有必要答应你任何问题,我的态度就是我们只能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仅此而已。耿先生您还是请回吧,记着按时吃药,别忘记下周的会诊。”
耿天磊知道今天再谈下去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他不再勉强,“既然这样,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放心吧,夕妍,下周的会诊我是不会忘记的,我珍惜与你在一起的每一次机会。夕妍,你忙吧,我先走了。”
林夕妍点头和他告别。目送耿天磊的背影消失,她颓然地扶住桌子,深深的无力感瞬间袭卷了她,眉头愈蹙愈紧,纤指不停地揉捏着太阳穴,心里更是异常的混乱。为什么就不能让她过些平静的生活?为什么她的事就一定要和肖子恒扯上关系?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划过人的影像,严厉的肖母、得意的耿天瑶、无奈流泪的子恒,最后是那个神采飞扬的耿天磊。她痛苦地敲打着额头,看来以后的日子是消停不了了。
病房里的肖子恒从耿天磊借故找林医生看诊出去后,就没有平静过。以他对耿天磊的了解,这位耿家少爷分明是对小妍起了兴趣,才会如此殷勤地去见她。
第十章 愁思烦绕乱冰心
疼痛的心不住地收缩,他不敢再想下去,一个人心烦意乱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他转过身向门口望去,耿天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语气甚是玩味:“子恒,怎么起来了,不在床上好好躺着?这要是病情反复了,我妹妹天瑶岂不要心疼死了?”
肖子恒忽然觉得耿天磊的笑容恶劣得刺目,他的话更是让他愈加心烦,他坐回床上,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微笑着回视他,“天磊,你和林医生好像很熟呀?”
耿天磊慵懒地坐进沙发里,挑了挑好看的眉头,“何止是熟?说不定我努努力,她还会是你未来的嫂子呢。呵呵,子恒你不知道,这个女人真是太有趣了,每次和她在一起,我都会觉得分外的开心,所以我一定不能错过,你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
肖子恒听着他的话,凌乱的心更是一落千丈,直坠谷底。他从没像此刻这样,从心底厌恶这位耿家少爷。他心不在焉地敷衍着耿天磊,完全不在状况。
耿天磊玩味地望着这位未来的妹夫,语气轻松地调侃着他,看到他的脸色惨白、神色不定,心里的预想愈加的肯定。天瑶果然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先前他就发现肖子恒对天瑶总是淡淡的,缺乏爱人之间的亲昵。曾经他认为这是性格使然,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他的妹妹压根儿就没被人家放在心上过。看到肖子恒完全不在状况,心不在焉地敷衍着他,他站起身来和他告辞。肖子恒当然不会挽留他,他恨不得这个碍眼的人立刻从他眼前消失。
耿天磊走出病房,酷眸立刻冰冷起来,薄唇抿起冷笑,伸手拂了拂衣摆,稳步向外走去。
病房内的肖子恒呆呆地坐在床上,他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小妍又拒他于千里之外,耿家又在张罗着结婚,这位耿大少爷又凭空出来作乱,母亲那里更不会让他称心如意。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折磨着他的心志,他疲惫地倒在病床上,混沌纠结的脑袋开始疼痛,一下一下地钻痛,痛入骨髓,痛入神经,更痛入他那颗凌乱不堪的心。
一周后肖子恒终于出院,林夕妍没有去送他,她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惆怅、萧瑟。仿佛有感应似的,肖子恒猛然转过身来望向这里,林夕妍迅速后退一步,片刻她又重新走到窗前,正好看到肖子恒失望地转过头去,俯身坐进车里,旁侧的耿天瑶匆匆地往这边扫了一眼,坐进驾驶座,车子快速离去。
林夕妍伫立良久,颓然地转过身来,却后知后觉地发现,宁远此时正坐在她的椅子上,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她展颜一笑,“什么时候来的?干吗来了不吭声?你怎么也学会吓人了?”
宁远深邃悠远的目光直视着她的双眸,语气淡定:“我来了很久,是不想打扰你,既然你喜欢看街景,索性让你看个够。”
林夕妍好似自己的隐私被别人窥探一般浑身不自在,她不自然地弯起唇角,“宁师兄今天很闲啊,竟有时间来这里闲坐?”
宁远目光澄澈明亮,“我是有事情来找你,不用这么不自在,有些人、有些事儿虽然已久远,可是也会被人偶然想起。夕妍,不要勉强自己,一切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