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没有求过我的你,第一次竟然是求我放了你,放了你去与林夕妍相亲相爱。子恒,你够无情,你怎能这样对待我?我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忍受不了这样的痛苦,与其这样的生不如死,还不如彻底地放手,真正地放手,成全你们。结束了,一切都彻底地结束了。再见了,我深爱的子恒……
肖子恒伫立在那里,久久无语,眼泪滴落在纸上,模糊了字迹,亦如他的心,被疼痛和悔恨慢慢地侵蚀着,一寸一寸地片片崩析。
耿天磊望着呆怔的他,语气冰冷:“她陪了你五年,你竟然忍心逼得她自杀。你对得起天瑶吗?对得起我父母的期待吗?”
肖子恒嘴唇蠕动,无奈地叹息,“我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我只是不想再欺骗她。我爱夕妍,这对天瑶不公平,这样的婚姻会害了她。”
耿天磊溢出冷笑,“肖子恒,你捅了她致命的一刀,现在却说这都是为了她好,这说得通吗?你用了五年的时间才搞明白你不爱她,这未免太离谱了吧?你爱夕妍,那你当初又为什么要抛弃她,让她痛苦得不敢再涉足感情?现在你才发现你爱她,不觉得太晚了吗?四年前你伤害了夕妍,四年后又在狠心地伤害着天瑶,你给了她们希望,却又吝啬地不去给她们结果,你就是这么对待爱你的女人的吗?”
肖子恒猛地抬起头直视着眼前的男人,这番话听得他十分刺耳,本来忏悔的心此时却深深地反感起来。他不悦地挑起眉毛,回视耿天磊的目光渐渐冰冷。
两个男人相互对视着,目光冰冷而阴郁。
抢救室的门被推开,医生走出来看了看他们,“病人已脱离危险,建议继续住院观察几天。不过一定要让她注意休息,保持情绪稳定,别再让她受到任何的刺激。”
两个男人都松了口气,协助护士把天瑶推进病房,肖子恒坐在床边怔怔地望着床上的人。此时的天瑶脸色苍白,面容憔悴,头发凌乱不堪,早已不复往昔的神采,干练漂亮的女人此时却虚弱得让人怜惜疼爱。肖子恒的眼眶刺痛,心也随之疼痛起来。
耿天磊望着他们轻轻摇头,语气淡漠:“这件事不要让两家的老人知道了,他们会担心的,你在这里陪着她,不要再刺激她。肖子恒,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耿天磊走出病房轻掩上门。
肖子恒望着门口,眉头微蹙,转过头来呆呆地望着床上的人,陷入深思。
窗外的天空渐渐泛白,困倦、疲乏阵阵袭来,肖子恒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抬头望向天际。新的一天开始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继续着它既定的生活,无力去改变所有,唯有默默地承受。
床上的女人睫毛颤动,双眸缓缓地睁开。她适应着屋里的光线,视线渐渐清晰。忍着身体的不适,她看清窗前那抹高大熟悉的背影,心里阵阵胀痛,还好她还活着,这一步险棋走得格外惊心,险些要了自己的性命。
肖子恒终于从神游中清醒,他感应似地转身望了过来,看到她柔弱可怜的目光,快步来到床前握住她的手,“天瑶,你可算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买早餐。”
耿天瑶低垂眼帘,泪水涌了出来,“为什么要救我?与其生不如死地活着,还不如死了干脆。”
肖子恒心痛得无以复加,把她轻拥进怀里,“天瑶,你怎么这么傻,这么轻贱生命呢?”
耿天瑶抱紧他,激动地哭喊了起来:“你让我怎么办?只要我活着,我就无法忍受你的离去,无法忍受你去娶别的女人。我是傻,自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天起,就变成一个只为你活的傻女人,把你当做我生活的全部,现在你不要我了,我的存在已没有任何意义。”
肖子恒眼眶湿润,他轻抚着她的脸,“天瑶,不要这样,不会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你好好养病,等病好了,我们就结婚。”
耿天瑶泪眼蒙胧地望着他,不敢置信地回问他:“子恒,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不是在哄骗我?”
“天瑶,我没有骗你,是真的,我想了一夜,我们还是结婚吧!我们就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吧!”
耿天瑶怔怔地望着他,心里却在狂喜不已,一切如她所愿,终于把他的心拽了回来,子恒终究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耿天瑶自杀的事情还是被耿父知道了,他把肖子恒郑重地找来,两个人在书房里深谈了两个小时,最后把婚期订了下来。肖子恒从书房里出来时表情一片淡然,没有一丝波澜。
就在两家开始筹办婚礼的时候,各大报纸杂志也争相刊登:耿、肖两大商家喜结秦晋之好,肖子恒即将迎娶耿天瑶,好事将近,有人目击二人同往法国订购婚纱……
林夕妍坐在办公室里,手里紧捏着报纸,看着上面醒目的报道,双眸酸涩,心里更是一片凄然,那个让她等他的人,又一次忘记了自己的承诺,还好这一次自己没有陷进去。眼泪顺着脸庞滑落下来,她伸手抹去冰凉。林夕妍,你哭什么?你已经不在乎他了,为什么还要伤心?他要娶的是那个女人,你难道还不死心吗?
内线电话猛然响起,林夕妍快速地擦拭泪水,拿起话筒,宁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煦暖温和:“小师妹,晚上一起共进晚餐吧?我发现了一个好去处,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菜式。怎么样?拒绝别人的诚意可是不厚道的!”
林夕妍吸了吸鼻子语气轻松:“好啊,不过不要去外面了,下班后一起来我家吧,我今天给你露一手,让你尝尝我的拿手好菜。”
宁远的声音雀跃起来:“好啊,小师妹,我今天竟有这等口福。下班后你在门口等我,我们一起去超市买菜,就这么说定了。”
电话挂断后,宁远望着手中的话筒,又看了看桌上的报纸,心里轻松了不少,她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唉,但愿她真的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