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英没听到她的否认,既惊且喜,声音竟有些颤抖,“冬末,果然是你。”
冬末叹了口气,回答:“是我。”
谭英惊喜过后却一阵的心虚,吞了口口水才说:“冬末,你别误会,刚才……”
冬末打断他的话,问:“你现在在哪里?”
“酒店……”谭英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塞了回去。
冬末轻声一笑,反问:“谭英,你觉得我有什么误会你了?”
成年男女,深夜在酒店共处,还有什么误会?谭英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才说:“冬末,她只是我父母安排的人,年夜饭我喝多了点,是她送我来酒店休息的。”
他还想再解释,但如果再往下说,就要泼脏那个女子来证明自身的清白,这样的事,不是不能做,而是需要看人做。在冬末面前,这样做的结果只有一个——让冬末更觉得他卑鄙无耻,毫无担当。
所以,他只能坐在酒店卫生间里的马桶上无言低头。
双方都不说话,电话听筒里只有空洞洞的讯号接通的回音。冬末转动着酒杯,不知不觉地,有股悲哀涌上心来。
许久,谭英突然说:“冬末,我错了。”
冬末闭了闭干涩的眼睛,回答:“我不怪你,我祝福你……能和父母看中的儿媳发展顺利,是件很好的事。”
“不,冬末,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是她主动的!”
谭英终于忍不住将辩解的话说了出来,听得冬末叹息一声:“谁主动谁被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没有办法回避。”
谭英激动起来,“我有!冬末,只要你肯信我,只要你对我能像我对你,我就有勇气去纠正这个错误!”
明知是自己做错了,却要有人原谅,才有勇气去承认去纠正,多么可笑?可这却是大多数成年人的思维,知道不可能得到原谅,就宁肯死不认错,无赖到底。
谭英是这样,冬末自己,未尝不是如此。
“谭英,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的,犯了就没有办法挽回。很抱歉我没有多余的勇气和信任,去支持你犯错!”
冬末的声音有点冷,透过话筒,扎得谭英跳了起来,急叫:“冬末,你不能这样!男人在酒醉的时候,容易受外界的引诱犯错,依你的阅历,你不可能不知道的!”
冬末听出他话里的潜意,不禁薄怒,“什么叫依我的阅历,不可能不知道?”
“你以前难道就没有跟男人……的时候?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男人在酒醉的时候意志是多么的薄弱,何况我还是被家人有意推动……”
冬末喉头一口恶气哽着,咽不下去:“对,我以前是有过跟男人上床的时候。可经验也是常新的,至少在你之前,我还没有遇到过有人做错了事,能够寄望予我能‘理解’并加以原谅这样的理直气壮,厚颜无耻!”
谭英酒未全醒,心虚与恼怒、焦急缠杂在一起,使他口不择言,“我厚颜无耻?你骂得真好!可你自己难道就清高到哪里去了?你清高,你跟崔福海算怎么回事?上次那个小白脸又是怎么来的?我都能原谅你的过往,为什么你非要抓住我这么一点小错不放?”
冬末震惊莫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会儿才感觉到怒意正一点点的扩散升腾,冷然道:“我和大海是怎么回事,你没有资格过问!夏初是怎么来的,更与你无关!我的过往,也用不着你来原谅!就算我曾经阅人无数,至少我从来没有像你这样,在跟一个人认真交往的同时,跟别人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