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刻意让自己不回想从前,已近十年,但在今日,在这热闹中透着宁静的乡村小道上,踩着田野间新绿的草芽,熏风扑面,繁花似锦,身边有个不会出卖自己的人,却让她安然的陷入了回忆。记得的不再仅是痛苦与羞辱,而是曾经的美好时光。
这让她一笑,信口回答:“是啊,我的哥哥不是好哥哥,我的爸爸却是好爸爸。”
说话间孩子们玩的鞭炮换了一种,冬末听着声音,哝了一声:“真浪费。”
“恩?”夏初不解地眨眼,“怎么浪费了?”
“这种花炮属于焰火的一种,白天玩只能听声音,看不到烟花的颜色,功用浪费了一大半,白费钱。”
夏初对烟花没研究,只远远看过别人放,却弄不清那东西没点燃之前应该是什么样子,困惑至极。冬末没发现他一脸外行相,轻叹一声,道:“十四岁那年,我们那里的袁姓人搬迁宗祠,晚上放了一个多小时的烟花,好看极了。”
夏初小声地问:“你喜欢看烟花?”
“嗯。”冬末点头,笑道,“后来我外出发展,省会都市都是禁放鞭炮烟花的,我就很少看到那种烟花盛会了。其实我觉得鞭炮烟花是过年过节的一大点缀,尤其是过年,假如鞭炮烟花都不能放,那还叫什么过年啊?”
第四天的节目是上午钓鱼中午烧烤晚上SPA,可是鱼钓了一半,夏初却不见了,冬末替他收钓一看,鱼钩上的饵食早被鱼啃得干干净净,就剩一枚泛着水光的锃亮鱼钩,仿佛在问:“这到底是在钓鱼呢,还是来喂鱼呀?”
冬末重新换上鱼饵,把钓竿移到离自己近的地方,一人管着两根鱼竿,收获颇丰。正兴味盎然的当口,夏初辟里拍啦地跑了过来,拉起她就走,“冬末,我们走,今晚L市有烟花盛会,从晚上八点到十一点,连放三个小时。”
冬末愕然,“哎,我的鱼!”
“鱼倒回去算了,反正你钓都钓了。”
“那我们也得吃了中饭再走啊。”
两人吃过饭后,匆匆结账,收拾东西上车,冬末突然想起,“夏初,去L市是北上,你明天回家是南下,这样一来平白多走一千多里,不合算。”
夏初诧异至极:“游玩吗,还算什么合算?”
冬末一想也是,便安下心来闭着眼睛打盹。夏初专心地开车,赶了五个小时路,到了L市正值夜幕降临。这个全国闻名的鞭炮烟花之都,几乎是全城都在为将要来临的烟花盛会做准备,很早街上挤着人,有些得到批准的商户更是提前在烟花盛会之前,就燃放起了小烟花,为盛会助兴。
这浓烈的气氛带动着,冬末和夏初也兴奋起来,找好酒店立即弃车步行,投入汹涌的人流之中,随意吃了两个盒饭,直奔能观景的地方。夏初拉着冬末一个劲地往前挤,冬末却不肯走:“夏初,看烟花不能靠太近,太近会看不清造型,反而不好看。”
夏初一想也是,犯了愁,“那我们要怎么挑地方?”
“去离燃放烟花三四百米外的地方,挑个高点的位置看就好了。”冬末一面找位置一面解释:“要挑上风口的地方,免得点炮时的硝烟熏到我们,防止烟灰吹到我们身上来,燎到人。”
夏初佩服极了,“冬末,你懂得真多。”
冬末一笑:“这都是我爸以前带我看烟花时教我的。”
L市被誉为全国鞭炮烟花之都,生产的烟花远销全球,本市办的烟花盛会自然不同凡响。除去例行的开花大礼炮以外,种种造型精致新颖的烟花层出不穷。银色的冷光焰火像是星光在天空闪烁不定,七彩的花型焰火飘飘洒洒宛如春花铺锦,动物型的焰火明灭生动,还有绽放开来形如火箭、战斗机、导弹一类的特型花炮,看得人目不睱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