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瓦根的头没有白砍。”鲁纳斯知道夏尔曼绝对不会承认沙龙的死是他亲手设计的，但是自己也不能戳破了，一旦戳破，对他来说没有好处。

夏尔曼也不是省油的灯，知道他是在指桑骂槐，而自己要的是合作，其他的根本无所谓。

至于以后……他心中已经有了思量。

“这次合作我想会比上次有趣得多！”鲁纳斯的话意味深长。他和夏尔曼是同一类人，一样的狡黠，一样的阴狠。

“那是当然的！”夏尔曼握住酒杯，“干一杯如何？”

鲁纳斯嘲讽道：“确定酒杯里没毒？”

夏尔曼一饮而尽，才说道：“现在你不可能杀我。”

两人视线相交，眸色不同，可是隐藏在表象下的那份算计和城府却是相当的。

“干杯！”举起酒杯，鲁纳斯也一饮而尽。

月影西移，在沃伦纳山脉上一个四周都有人护卫的山洞里，萨鲁秉烛看着桌上的地图。地图上用红色颜料勾画出多种战略方式的进攻防守路线，兀地，他手中的一把匕首直接插入地图中艳红的叉号。

他翠绿色的眸子中有着必胜的灼热，弯起的嘴角说明了他有十足的把握。

就是这个地方——决战的最佳地点。

“陛下，又有消息了！”梅诺疾步走进山洞，手中捧着一个竹筒。

萨鲁伸手接过，迅速拆开阅读。

不大的羊皮上写着简短的一句：时机成熟。

萨鲁敛下眼眸，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随即，他的眸色更为阴沉，凝聚了一股汹涌的波涛。

善于察言观色的梅诺发现了他的异状，“陛下？”

“终于是时候了！”他的语气中有一种杀之而后快的兴奋。

“陛下，我军士气高昂，一定可以将埃勃拉打得片甲不留。”

萨鲁冷笑，“何止片甲不留，我要埃勃拉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冷酷到能够冻结天地的言语，让人不寒而栗，听得梅诺只觉得埃勃拉这次铁定要完蛋了。

萨鲁看着匕首插入的地方，“明日深夜，全军潜入拜玛沙地。”

“是！”

待梅诺走后，萨鲁才将匕首拔下，微眯着的双眼血红，像只开始捕猎的野兽，不动则已，一动便是见血封喉。

同一时刻，阿尔缇妮斯整夜都睡得极不安稳，不知为何，她觉得全身都发冷，不自觉地惊叫一声，从梦中惊醒。

寝殿里只燃着少许烛火，有些昏暗，但足以看清周围的一切。过了好些时候，她才逐渐清醒，抹去额际的汗珠。

寂静的夜里，她能够很清楚地听到自己急速的心跳声，莫名的不安和恐惧贯彻全身，让她坐立难安。

她有一种预感：有事情要发生了。

她掀开落地窗前的纱幔，夜空中没有一点星光，夜色低沉而凝重，甚至没有一丝风，整个气氛浓重得让她有些压抑。

不安加剧，她觉得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萨鲁……”

深深藏在心底的这个名字，被她轻轻呢喃出来。

“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以往这句能够让她安定下来的咒语，却没有起到效果，反而让她越来越不安，无论说几遍，依然难以平复心中的焦躁与不安。

从来都是无神论者的她，第一次双手合十，祈祷上天的庇佑。

她就这么倚在窗边祈祷了一整夜，直到天空大亮。布玛进来伺候她起床的时候，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就这么靠在窗边睡着了，因此免不得引来布玛一阵惊呼尖叫。

直到中午，她的耳根子才清净下来，心仍是惴惴不安，她却苦于无法，思来想去，只好踱步出寝殿，想吹吹风让自己清醒一下。当然，身后的布玛依然亦步亦趋地跟着，但此时她已经没有心思去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