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妮塔接过手绢,又是一阵猛掉眼泪。
她做戏都做到这个田地了,阿尔缇妮斯知道自己再不登场,可能会被她的泪水淹死。
阿尔缇妮斯清了清嗓子,一副为姐妹出头的正义凛然的样子,“谁欺负你了?说出来,我为你做主。”
阿妮塔的泪水奇迹般地减少了流量,只剩下几滴泪珠还挂在眼角,看起来更为惹人怜爱。
“没什么。”咬着唇,她吐出一句。
“没什么怎么会哭成这样?”阿尔缇妮斯状似不信,“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
“没有。”她拭泪,顿了一会儿,又吞吞吐吐地说道,“只是……比萨亚他……”仿佛这个名字是一道催泪符,让她快要干涸的眼睛又开始发起洪水来。
“他欺负你了?”为避免被她的眼泪冲走,阿尔缇妮斯赶忙接口。
阿妮塔摇头,但又十分凄楚地看向拉拉。
“是担心比萨亚的安危啦。”心思单纯的拉拉替好友解围。
阿妮塔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拉拉没看到,阿尔缇妮斯可是看得分外真切,心里已经有谱了——终于是时候了。
“原来是为这件事情啊!听说比萨亚十分善战,近几年打了不少胜仗,陛下说他是个难得的将才,勇猛得很,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担心什么?”
阿妮塔似乎想说什么,来回绞着手帕,却欲言又止,紧接着又是一阵抽泣,眼睛却不停地看着拉拉。
拉拉摸了摸脑袋,又替她说话:“她是担心比萨亚会出事,毕竟打仗都是你死我活的,稍不留意就会一命呜呼。比萨亚每次出征,她都担心得要死,这个还请皇妃殿下见谅。”
“原来如此!这么说阿妮塔是不想比萨亚出征,扬名立万了?”
“也不是啦,她只是担心他。对不,阿妮塔?”
听闻,阿妮塔点头,低泣着说道:“我只是很担心他,我知道身为军人的妻子不该说这些话,可我真的很担心他,一想到他可能回不来,我就……”还没说完,她就又是哭声一片了。
拉拉急忙安慰她。就在这时候,阿尔缇妮斯眼尖地看到阿妮塔偷偷地扯了扯拉拉的裙摆,似乎在打什么暗号。
拉拉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而后像是耐不住阿妮塔的哀求,她深吸一口气,说道:“皇帝陛下很宠爱皇妃殿下,不知道可不可以……”拉拉的声音渐渐轻了,不知道是想起了自己无疾而终的恋情,还是因为所说的是属于大逆不道的事情,有些胆小了,音量小得让人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阿尔缇妮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接话道:“要我和皇帝陛下说,不让比萨亚出征?”
这话一出口,阿妮塔的哭声戛然而止,泪水涟涟地抬起头,又低下去,再次绞着那条可怜的手帕。
拉拉却涨红了脸,急忙摇手道:“不是的,不是的,只是想……只是想……”声音又低了下去。
“想让我和陛下说,派一个危险少点儿的差事给比萨亚?”
阿妮塔绞手帕的手终于停了下来,脸庞上还有眼泪,眸中却有一抹算计的精光。
反观拉拉,她好似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显得十分无地自容。在这个时代,军人为国家出生入死乃天经地义的事,做妻子的理应支持,而像阿妮塔的这种行为,分明就是陷自己的丈夫于不义,只为了她那份深藏在楚楚可怜外表下的虚荣心。
虽然没见过比萨亚其人,但对他的事迹也有所耳闻,是个货真价实的英雄。
可惜,娶错了妻子啊。
“这个我办不到。”阿尔缇妮斯猛地泼了阿妮塔一盆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