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下有四美齐名:安国蔷薇郡主、齐国络羽公主、齐国大贾安家四小姐,还有一位就是年方十六的陈国玉袖公主。
传言这位公主清丽无双、文武双全、心思缜密,又眼高于顶。蔷薇先行辱陈,以玉袖的骄傲如何肯忍了这口气?想到这里,李天佑尴尬地笑了笑,“诗文会友,难免有不服气的时候,方才只是误会。安、陈休战和好,让百姓免于战火,这才是头等大事。”
佑亲王开口,张怜草便轻咳了声笑道:“一场误会,诗会继续!”
众人已知陈使团来京都,见传闻中的玉袖公主都前来凑诗会热闹,好奇之余又争相献诗想出风头。
好诗层出不穷。
“世子见谅,方才情急,只想停了争斗。世子不要紧吧?”玉袖温言道歉,伸手便要来扶。
蔷薇一把推开他,见永夜躺在地上不住地咳嗽,难过地问:“永夜无事吧?!”
永夜摇了摇头,上了软兜便欲走。
李天佑心知永夜当众出丑,且受冷遇,也觉得对不住他,扶住软兜软言道:“永夜,这是陈国玉袖公主。”他的声音极轻,只说与永夜一人听了,心想他应知轻重,应该理解自己。若是因为永夜造成两国和谈失败,祸就闯大了。
岂料永夜咳嗽着轻笑道:“父王手下败军之公主罢了。告辞。”
他的声音也轻,却声声传入玉袖耳中。她本以为自己低声下气道过歉了,永夜应该领情,不料却遭此贬低,气得粉脸刷白,扬起下巴冷嘲热讽道:“端王英武,可惜啊!”
李天佑皱了皱眉,这位陈国公主真正骄傲得很,难怪永夜要恼。
“永夜哥哥,我送你回府吧!”蔷薇小心地说道。
永夜望着王府藏药的那角楼笑了笑,“今儿觉得蔷薇开得甚好,摘一朵给我。”
他这招对蔷薇百试不爽,话音才落,蔷薇已掠向花园,去摘花给永夜。等到回来,永夜却离开了。
蔷薇气恼,把气全撒在玉袖身上,伸手拦住她道:“你敢辱他,拔剑!省得说我安国欺负你!”
“蔷薇,别胡闹!送公主回驿馆!”天佑拦住蔷薇喝道。玉袖既已亮明身份,破坏两国和谈的罪名他可背不起,心里就算再气,也只能拦下蔷薇。
玉袖轻轻一笑,举手一揖,意味深长道:“辱我国者,何止踏于足下!”说罢拂袖而去。
蔷薇气极,指着佑亲王道:“亏永夜将你当兄弟!我再不来你这王府了!”说着气冲冲地离开。
李天佑无奈地拍了拍脑门,今日怎么和计划差得那么远?藏药之地没有动静,却出了个陈国公主闹场,这位公主藏身在使团中是贪玩还是别有目的?难道,那黑衣人竟是陈国派来的?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月魄匆匆赶来急道:“王爷,药已被盗走!”
李天佑的眸色深了一重,望向藏有九转还魂草的地方。
月魄尴尬地说:“是……从我的草庐盗走的。”
李天佑奇道:“何人能入你草庐如入无人之境?要知道寻常人一进去就会被药草迷晕。”
月魄摇了摇头道:“但凡内功深厚之人屏了呼吸断不会受药草之毒。那人定有同伙!”
“好聪明的贼子,好狡猾的贼子!”李天佑放声大笑,拍拍月魄的肩道,“怪不得你,是我疏忽,收了药堂的药,却忘记你定是有解药的。”
也就是玉袖公主袭向永夜时,自己的目光才从草庐移开的。难道就是这时,让人盗了药去?黑衣人中了毒绝不敢闯进草庐。他还有同伙,会是谁的指使呢?
影子看着永夜服下九转还魂草,又呕出血来,见血色转红这才放下心来。他疑惑地问道:“你如何知道诗会上会大乱?”
永夜抹了抹嘴上的血迹,笑道:“有我在,不乱也会乱的。”他从衣裳里摸出一块翠玉佩拿给影子看,“能有这块玉的人,我记得只有陈国公主。我不能妄用功力,眼力却是不差。”
他在端王书房不知看了多少他国秘密,这块玉如此特殊,他一眼就瞧了出来,特意想了那首歪诗让蔷薇去激怒玉袖公主,再顺便滚到玉袖脚下让她如愿地挟持了他,李天佑不慌张都不行。当然,顺手再拿了这块玉佩。
影子喃喃自语:“还好我不是你的对头。算计得如此精明,不惜坏了两国和气,你真够狠的。”
永夜满不在乎地说:“我命都快没了,还顾得上那些?再说,两国正在谈判,佑亲王的诗会出了这岔子,他拼了命也要挽回来的。哪怕让他去磕头赔罪,我看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不过,影子叔叔,若没有你帮忙,这解药还是不好到手。”
影子的腰弯得更厉害了。他慢慢往外面走,摇头叹息,“你若肯信月魄,何苦闹这么大动静?”
永夜呆住,满心苦涩。月魄在佑亲王府帮佑亲王,一定是山谷派出去的,自己又如何敢轻易信他?让他知道自己夜探佑亲王府?自从蔷薇嘴里知道月魄的下落,他就放弃了找月魄解毒的主意。
毒解了,但元气大伤。永夜无力地倒在床上,闭上眼全是当年月魄的脸。
他摸出那块翠玉佩瞧了又瞧,这块翠玉佩是玉袖公主的随身之物,永夜不想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取了来,却是要奉还的。他起身翻开箱子,翻拣良久,找到一块材质差不离的翡翠出来,拿起刻刀在灯下细细地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