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拍了她一巴掌,笑骂,“我们给你做饭?不把你惯上天!”想了想,又说,“她帮你做饭,我以后就帮你看孩子。”
云逸脸红,说:“我才不要孩子,我又没说结婚。”
之城吃过午饭才回去,临走悄悄对云逸说:“打个电话给你妈。”云逸会意,就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过一会儿她打回来,云逸对她说起姑姑的病情,稍微夸张了一下,撒娇说:“妈妈,你跟姑姑说一会儿吧,好歹别让我太难办。”妈妈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云逸欢欢喜喜跑进去,把电话给了姑姑,自己就出去。
过了几分钟姑姑叫她进去,脸上神色有点不自然,笑着说:“你跟你娘交代的吧?她也会叫我保重身体了。”把电话递给云逸,又说,“看在她这份心上,我以后让她一星期给你带两天孩子。”
她们关系似乎缓和起来,云逸看着也觉得开心。
她在家住了几天,才回学校。因为预备着暑假陪姑姑,五一就回了烟城,跟妈妈待了一周。
这个学期过得格外快,一转眼,大四学生就要离校。许文临走前跟云逸吃了顿饭,算是告别。还是在她的房子里,买了啤酒,自己做了菜,打开电脑放着音乐,一边吃,一便聊许多事情。
算一算,她们其实才认识一年,却是倾盖如故。
中间许文说,云逸,既然有些东西,不管你放弃多少别的,都不能换来,那就不要再放弃任何东西,应该属于自己的,就一点不要错过。她想了想,又说,不要因为终将失去,就拒绝拥有,或者提前放弃,太可惜。
云逸笑着和她碰杯。
她走的时候,云逸没有去送,想着车站哭成一团的人群,都觉得尴尬。何况还有许多别的联系方式。
暑假回了涡城,云逸忽然就收了心,安安静静陪着姑姑,逛街、购物、窝在家里看漫长的韩剧,那时候放《大长今》,中午和晚上,一片乌拉拉的歌声。
之城的诊所在附近,他平时在医院上班,并不来,姑姑就常常过去看看。诊所有两个小护士,才从卫校毕业不久,也就二十才出头的样子,讲起话来爽脆呱啦的,很讨人喜欢。每见她们过去,总会问长问短,话头拐了山路十八弯,最后总能绕到沈医生头上。
诸如:“沈医生前天做了个大手术,十个小时呢,回来衣服全湿透了。”
她们管沈之城去诊所叫做回来,怎么听,都觉得是个家的样子。云逸就在旁边含笑听她们拉家常,自己极少说话,姑姑就对那两个护士说:“我们家这个孩子是个闷嘴葫芦,没话。”
有时候呆得晚,也能遇见之城过来。他洗把脸,就出来说:“小云,走,咱们去买雪糕。”两个护士在旁边笑,姑姑说:“小云小,你也小啊,还吃雪糕。”他就回头,说:“大嫂,给你也带一个。”
偶尔他也过去吃饭,看着姑父不在,就问:“大哥呢?”
姑姑说:“他忙着呢。”他大约以为姑父又在开会,立即松脱下来,伸个大懒腰,歪在椅子上,皱眉攒眼地跟姑姑磨,“大嫂,干脆在你家给我收拾个房间好了,这儿多舒服啊,离诊所又近,也没人管我。”
姑姑说:“好啊,二楼你大哥书房旁边那间卧室闲着,你住过去?”
他马上摇手,“别别,你不是不知道,我大哥整个就是一个翻版老爸,那个严肃劲儿,整张照片往门上一贴,什么门神年画都省了。”
话音才落,姑父就从二楼下来,问:“老七来了,说什么呢,什么门神年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