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家和雷家搬入以后,楼上另外两家人也陆续搬了进来。于是王叔叔的儿子王继和李叔叔的女儿李春和我还有雷铭成为了好朋友,一起玩沙,下河洗澡,偷鸡摸狗……成为新院子里远近弛名的“四剑客”——但雷铭显然是我们这边的意大利人,因为他老会在我们干了坏事后挨天杀的告诉大人,害得我们楼道里天天鸡飞狗跳,除他之外我们三个娃天天挨爸妈打,于是不久以后,四剑客就解散了。李春和王继都不愿和他玩。
其实我也想甩掉雷铭啊,但是……
每当我从家里的窗户翻出来要出去玩的时候,雷铭就会吮着手指,拉着我的衣角,可怜巴巴地唤我,“青青姐……”然后一脸泫然欲泣状。
而我自从有了与他第一次见面就被我爸妈一顿好打的经历后,对于他的这个表情就相当的害怕。为了预防他那让人防不胜防的大嚎,我只能每一次都硬着头皮带上他,然后每一次玩了回来后,就捂紧屁股等着挨我妈打……
久而久之,竟也习惯成了自然。而他,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我的小跟班。
我六岁快到七岁的时候,幼稚园大班毕业了,由于还不到年龄上学,暂时在家里玩了几个月。恰好妈妈被公司外派到省城的大学里去学习一年,家里就只有我和我爸两人。俗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当霸王”,没了平日里打得我鸡飞狗跳的妈,我当然又牛气了起来,天天跑出去逗猫惹祸,玩得不亦乐乎。
一天傍晚,爸爸下班回家,脸色极为阴沉。我心虚地细问之下方才得知那个带他出道,教他工作的师公得癌症死掉了。而且爸爸今晚还要去为他老人家守灵。
于是,我乖乖地点了点头,“哦”地应了一声。小孩子当时没有人活人死的概念,我只在心里窃喜着自己的小屁股算是保住了。
可是,有一个问题我却很好奇。
“爸爸,什么叫‘癌症’?”我问。搞不懂为何院里的叔叔阿姨或爷爷奶奶们一提到“癌症”这个字眼就面露惧色。
爸爸见我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疑惑地看他,便放下碗向我解释起来,然而他支唔了半天,我也没听懂,最后爸烦了,敷衍我道:“癌症……就是人的身体上长了一个东西,长这个东西的人,就会生病,然后慢慢的死掉。”然后不再理会似懂非懂的我,匆匆拨了几口饭,就去为师公守灵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家,用水彩笔把家里的墙壁涂得五颜六色。
一个人画得正起劲儿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尿急,于是赶忙提着裤子往公共厕所里跑去,准备先解放一下再说。
却不想,我刚拉过厕所门,正准备上锁——
“姐姐,姐姐等等我!”突然,门被强行地拉住了,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探进来,接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也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姐姐,我快憋不住了,姐姐……”又是雷铭。
我恼,“雷铭,你干嘛呢?早做什么去了?”
却见他脏兮兮的手捂着肚子,急得团团转,“姐姐,我真快憋不住了,我们一起上吧!”
“……”我无言,只能把厕所门再打开一点点。反正小时候咱们也经常一起上厕所,小孩子嘛,没这么讲究男女之别。
见我打开了门,雷铭的身体于是从门里挤了进来,站上台阶解开裤子就开始尿尿……
而我则只能蹲到坑位上,然后再开始解决生理问题。
雷铭手快脚快地“解放”完,转过头来,边拉拉琏边回头看我,见我才从马桶上站起身,拉裤子遮住白白的屁股开始系裤子,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同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