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君诚脸颊两边渗出细汗，显然方才水涵光说的一连串事件给他的打击很大。难道他一手发起的围剿活动终究是场闹剧？而且水涵光今日说出的任何一件事，都可以造成在之后的几个月内，江湖上掀起前所未有的血雨腥风。他现在突然明白了玄衣教隐忍不说的原因，他们大可以以此来要挟涉案者。

维持武林和平？尚君诚想起水涵光最开始说的话，悄悄地握紧右拳。这分明是反语！他居然把这些事一件件地晒在了太阳底下，自此武林必定再没有和平之日。

“还有我！嵩山派七年前，掌门陈嵩在嵩山胜观峰遭受魔教的伏击和暗算，派内的几大弟子也惨遭毒手，究竟是谁做的？”一直躲在队伍里的木羽先生闪身而出，瞪着一双几乎比得上水涵光的赤红的双目，狠狠地说道。

苏小舞暗叹，只听木羽先生并没有问水涵光作何解释，而是直接问是谁做的，便知道前者早就心知肚明，只不清楚是何人所为。

水涵光闻言微睁赤瞳，头一次嘴角勾起笑容，显得有些高深莫测地说：“嵩山派木羽先生，七年前元月七日的事情，你真的想知道吗？”言罢眼神状似无意地扫过五岳剑派的另几位掌门，唇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

木羽先生神色变幻了许久，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说：“当然想知道。身为弟子，纵使报不了仇，也要知道仇人是谁！”

水涵光依旧淡笑，可是仔细看去，他赤眸里却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你就不怕被那人先下手为强，顺便把嵩山派全部消灭？”

木羽先生悲不自胜地仰天长笑，视线扫过在场众人，惨然说道：“这么多人在场，即使鄙人无能，但是苍天有眼，恶人必有恶报！”

“苍天有眼？”水涵光唇角的笑意逐渐扩大，最后无声地笑了几下，声音有些嘶哑地说，“在下最讨厌有人说这句话，苍天有眼？哈哈！真好笑！”

木羽先生面色一僵，没想到别人想要解决的问题水涵光都毫不犹豫地一一回答，轮到自己的时候，却为何变得这么喜怒无常？

苏小舞一直注意着水涵光，当然没有漏掉他看向五岳剑派其他四位掌门的那个眼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几个人面色各异，可是她却看不出什么。

难道嵩山派惨案和他们有关？

想着想着，越想越乱，苏小舞只觉得有些头晕，本来她昨晚因为要等叶离带她走，就一直没睡。后来又出了被人夜袭的事，一夜基本没睡，早上到现在都已经下午了，只是喝了点儿清水，吃了点儿腊肉，身体早就受不了了。可是一想到水涵光应该比她还虚弱的身体，昨晚被人重伤，现在还暴晒在日光下，又要费尽心力回答提问，苏小舞咬紧下唇，担心得要死，生怕他下一秒就会瘫倒在地。此时竟然盼着他快点儿把这帮人的问题全部解决了，至于会产生什么后果，她不关心也管不了。

木羽先生一时无语，又不知道该怎样改口，神色复杂到极点。

水涵光深吸一口气，紧闭了双目，然后又突然睁开，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道：“也罢，今日在下结怨甚多，也不怕再多上一件。”说罢轻咳了几下，面色愈加惨白。

一时庭院内只听得到众人的呼吸声，水涵光方才说出的每一件事都是毫不犹豫地张口就来，为何到这个秘密还需要思考一阵？莫非真的是惊天丑闻吗？

苏小舞也感同身受，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竖起耳朵等待听八卦。

水涵光嘴唇动了动，还未等说出话，就听到一声巨响，西方不远处一个火红的烟花直冲上天，蔚蓝的天空像是被硬生生地撕裂开了，然后慢慢消散。

众人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