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芳无奈地挑挑眉毛,安慰道:“挺好的,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浩然开始卸马背上的东西,边卸边问:“你打算在这里住下去?”
寒芳接着物品,随口答道:“不,我想去咸阳。”
浩然停顿了一下,又道:“你为何非要到咸阳?你好像一直在找人。”表情极不自然。
“嗯。”寒芳心不在焉地回答。又想起秦煜为了救自己身陷古井,还不知道是生是死。
“他……他是你什么人?”浩然神情有些紧张。
“救命恩人。”寒芳如实回答。
“哦!”浩然放下心来,恢复了开心的模样。他打开包袱,将带来的东西给寒芳看,并关心地询问她还需要什么。
浩然想得很周到,所带的生活用品也很齐全。可寒芳内心沉重,她无法承受浩然的这份感情,知道自己和浩然不会有将来,可是面对执著的浩然,自己该怎么说呢?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树林的时候,寒芳已经在树林里跑了几个来回。昨天晚上她催促浩然离开时,浩然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让她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穿着精干的短装确实放松许多,寒芳尽情地做着各种动作,深深地呼吸,夜晚的烦恼和苦闷一扫而光。
她低头看见了地上有各种各样的野蘑菇,以前的野外生存知识告诉她,这里面有许多蘑菇是可以吃的,当然也有一些是有毒的。
看来可以饱餐一顿了!她小心地采下新鲜的蘑菇,用衣襟兜住,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儿歌:“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清早光着小脚丫,赤脚走在田埂上……”
“你起得真早。”王翦扛着扁担,拎着柴刀,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
“睡不着,所以就起来了。”寒芳愉快地回答,声若黄莺般悦耳动听。
“你在干什么?”王翦走近了问,看着寒芳衣襟上堆放的蘑菇和那一身男装,又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几眼。
“采蘑菇。”寒芳回答道。
“蘑菇?你说这叫蘑菇?”王翦蹲下来问。
寒芳兴高采烈地说道:“对呀!这么多的野生蘑菇我还是第一次见呢!这可是宝贝,是天然的野生菌,营养价值极高,今天咱们有口福喽!”她发现树林里的蘑菇又圆又大,越采越高兴。
“这种东西可以吃吗?”王翦皱皱眉,显然没有听明白寒芳说什么。他伸手去摘蘑菇,手刚触到一只蘑菇,就听寒芳大喊:“别动!那个有剧毒,不能吃的。”
王翦蹙眉,“你怎么知道?”
寒芳得意地一笑答道:“野营训练时学的。”
“野营训练?”王翦的眉毛拧成了一团,“是军队的训练吗?”
寒芳愣了一下,敷衍道:“哦!对!就是,就是军队训练。”
王翦打破沙锅问到底,“有招女人从军的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野营训练都训些什么?”
寒芳正在头疼如何回答,看见远处王翦的妻子开始生火做饭,忙岔开话题道:“把这些给你老婆拿去,味道美着呢。”说完又愉快地哼起了歌。
王翦赞道:“你唱得真好听。”
寒芳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王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接过蘑菇,好奇地问:“为何在你身上总是有新发现?可以告诉我野营训练的具体情况吗?”他还没忘记这个话题呢!
寒芳推着他说:“好了,好了!没问题,回头全告诉你,快去吧,我的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
王翦也被她率真的表情逗乐了,笑着往回走,走了几步突然回头说:“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你说你来自两千年后的未来,究竟是真的吗?”
寒芳看着王翦,歪头一笑,耸耸肩膀,不置可否。
王翦又自言自语地说:“或许是吧!”
早饭还没做好,寒芳正在教王翦识别各种野生菌,浩然又来了,还是大包小包地拿了许多东西,甚至有女人的胭脂水粉。
浩然把东西放在地上,喘着气说:“累死我了!”喘了几口气又道,“我想了一夜,列了个清单,应该没有漏掉的东西了。”
寒芳瞪大眼睛问:“你搬家呢?拿这么多东西!”
浩然点点头,“你住在这儿,我也住在这儿,要不然你没人照顾,我不放心。”
“怎么是我一个人?还有王翦一家呢!”寒芳眼睛瞪得溜圆。
浩然擦擦额头的汗,自顾自说:“本来我列的清单还有好多东西,我想起你不喜欢我使唤奴仆,自己又带不了,所以先拿了这些。”说着把胭脂水粉递过来说,“你看看,今天早上我敲开这家店专程给你买的,喜欢不?”
王翦摇头暗笑,知道自己该消失了,“我去看看早饭做好没有。”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浩然见寒芳微带愠色,一脸委屈地说:“我说过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寒芳叹了口气,“好了!好了!随便吧!”看来这个牛皮糖是黏定她了,别想轻易甩掉。
浩然见寒芳已经同意,欢天喜地地收拾东西。
美美地吃过早餐后,王翦没有去砍柴,他对寒芳讲的知识很感兴趣。寒芳又开始教王翦识别野生的植物中哪些可以食用哪些不能食用,以及一些植物的特殊用途。
浩然如影随形,跟在寒芳身后,也听得津津有味。
逐一讲完,已经快到中午了。王翦拿起柴刀准备去砍柴。
“你还要去砍柴吗?”寒芳觉得他这样太浪费生命了,忍不住问道。
“你们留的银钱我已经看到了,但是我不能收。”王翦笑笑,接着又说,“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已经欠了你们不少钱,官司的钱我还没有还给你们呢。”
寒芳笑着开导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虱子多了不嫌咬’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反正欠一点是欠,多欠点也无妨,将来你还给浩然就是了。否则你岂不是在这里虚度光阴,难道等到你胡子白了,再去从军?”
浩然觉得寒芳虽然说得粗鲁,但是有道理,所以也连连点头附合。他越来越发现寒芳不光有独特的想法,还有率真的性格,和以前的寒芳迥若两人。
王翦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道:“那,恭敬不如从命,我先收下,将来一定加倍奉还。”
“这样就好了!”寒芳笑着用拳头击了王翦的肩头一拳。
这个有些男性化的动作让浩然和王翦二人又是一愣,面前的这个女人太多样化了,太特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