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芳站在街心四下张望,每条小巷都能望很远,没理由跟丢了,略一思索已经明白,于是高声喊道:“青!你出来吧!我知道是你,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街边人影一闪,青慢慢走了出来。
寒芳友善地笑道:“我知道是你。”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像狡猾的狐狸。
青冷峻的眼睛看着芳,眼底泛起柔情,许久才说:“你还好吗?”
寒芳笑了,明亮的眼睛注视着青,道:“我好不好,你不是看得一清二楚,这样的见面问候太老套了吧?”
青尴尬地咧咧嘴角,笑得僵硬。
寒芳向前走了两步问:“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我……”面对芳,青想撒谎都不会,只好实话实说,“我后来又去找过你,知道你来了咸阳,所以我就来了。”
“哦?找我有事?”寒芳笑得坏坏的,斜睨着青。
“没……没有……只是……”青的脸憋得通红,却说不出来。
寒芳故意问:“只是什么?”探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脸红到脖子根的青,接着说,“想来看看我?”
被人识破心思,青紧张得两只大手来回搓着,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谁说古代没有好男人?自己就如此幸运地遇到两个。看着手里的布袋,寒芳想起来问:“你哪来的这些?”
青低头不语。
“不会是抢来的吧?不义之财我可不要!”寒芳试探着。
“不是!我就是穷死也不会干那样无耻的事!”青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露,“我自己凭本事挣的。”
“别急嘛,开玩笑的!”寒芳轻轻一笑,又正容道,“既然是你挣的,我就收下了,谢谢你雪中送炭。”寒芳没有婆婆妈妈,她知道推辞不掉这番好意,不如痛快地接受。
果然,听到她说收下,青长舒一口气,神情放松。
“谢谢你那天及时救了我!要不然我的小命就呜呼了。”寒芳诚心地表达谢意。
青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当时她在昏迷状态,连眼都没有睁开一下,躲在一边看见邻居把她抬进屋,自己才悄悄离开,应该也没人看到自己。
寒芳淡淡一笑,“我能闻得出你身上的味道。你忘了,你曾经劫持过我,我和你贴得很近。”说着还竖起两根手指比画了一下。
青尴尬地笑笑,“现在不会了!”下意识地摸摸手腕上被寒芳咬出的牙印。
“我知道!”寒芳暗自吐舌头,他的“手表”估计还戴着吧!
“他对你很好!”青表情有点酸酸的。
“嗯!我们是朋友,就像我和你一样。”寒芳毫不避讳。
青一愣。
“既然来了,进屋坐坐,喝杯茶水。哦,不!豆浆,我刚磨的。”寒芳大方地邀请。
“豆浆?不了,我还有急事。”青拒绝。
“哦?”寒芳好奇地看着青,“有急事?那改天来吧!”
“我可能这几天要离开了。”青的言语中透露着不舍。
“去哪里?何时回来?”寒芳追问。
“或许回来,或许不回来。”青的目光闪烁,躲闪着寒芳的目光。
“哦!那还是去喝杯豆浆吧,大恩不言谢。”寒芳再次邀请。
青还是拒绝,“不了,我走了!”
寒芳也不好执意勉强,目送青离去后转身往回走,边走边回忆着青说的话:我自己凭本事挣的,我可能这几天要离开了,或许回来,或许不回来。
寒芳突然站住,不对!青的表情为何像在诀别?再反复思考青说的话,看着手里的散黄金。寒芳突然明白了,他不会是做了杀手吧?如果这样,那手中的黄金岂不是青拿性命换来的?突然觉得手中的黄金重若泰山,压得她直不起腰来。
寒芳急忙转身追赶,不!绝不能让青走上一条不归路!可是哪里还有青的踪影?
寒芳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豆坊,把黄金藏好,哪里能用别人拿性命换来的金子谋求自己的舒适生活?寒芳痛苦地抱着头。
浩然回来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以为她身体又不舒服,忙前忙后地照顾。
收回心神,寒芳给了浩然一个甜甜的笑容,“我去做饭,你休息一会儿!”
古人以十月为岁首,转眼到了年关。
年关刚过,天空中纷纷扬扬下起了雪。先是冰冷的雪粒打得院内的残枝败叶瑟瑟发抖,沙沙作响,接着大片大片的雪花飞舞着飘落。
寒芳早已放弃寻找秦煜,该来的自然会来,何必强求?
因为房屋还没有整修,只整修了豆腐房,所以浩然在豆腐房里作了个隔断。寒芳睡里面,浩然睡外面,以礼相守,从没有越过雷池半步。
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把咸阳古城装扮成琼楼玉宇。
二人决定今天休息不出摊。寒芳已经养成了清晨早起的习惯,一开门,见门外一个人倒在雪地上,快被大雪掩埋掉了。
摸摸鼻子还有呼吸,寒芳急忙喊浩然帮忙,把人抬进豆坊。人已冻僵,可是手里还抱着一个长长的布囊,紧紧不放。
浩然把灶火生起来,让豆坊内暖和起来,寒芳端过一碗热豆浆给他灌下。
此人渐渐苏醒,微微睁了一下眼睛又闭上了。
寒芳和浩然长舒一口气,看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掌灯时分,此人终于醒了过来。细长的凤目,薄薄的嘴唇,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仙风道骨,虽然落魄但不失文雅。
“你醒了?”浩然关心地问。
那男人吃力地抬起头四下看看,目光又落到浩然和寒芳身上,“是你们救了我?多谢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