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以勋微微向米娅点头，算作招呼。迎宾的一个女服务生在凝神听了对讲机里的话后，更有礼貌地对柯以勋说：“对不起，久等了，柯总。请这边。”柯以勋一笑，看来是被认出来了。女服务生领着路，向两级台阶平台上的那个大圆桌一抬手。

“走吧。”柯以勋搂住戴辰辰的肩膀，戴辰辰心不在焉地随着他的脚步走着。

落了座，立刻围上来三四个服务生，领班也走过来，恭敬地对柯以勋说：“欢迎柯总光临，我们经理指示，把我们每样冷饮都为您上一小份，感谢您品尝。”

周围人纷纷往这儿张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八人座的大圆桌被各种精致的碗碟摆得眼花缭乱。戴辰辰木然看着，不行，不能哭，不能不高兴。凭什么她要难过？她抓起手边的勺子，呵呵地笑起来，“柯总果然有气派啊。我不客气啦。”都不知道自己舀起的是什么，戴辰辰故作兴奋地往嘴巴里塞。

柯以勋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握住她的手，戴辰辰灌了一嘴的冰淇淋，冰了牙，咝咝地吸着气却说不出话，只奇怪地看着他。

“别只吃一种，这么多口味呢。”他宠爱地看着她。

戴辰辰点头，换了一碟吃。

“你慢慢吃，我去和他们经理打个招呼，感谢一下。”

戴辰辰撅嘴，不想让他走，他一走……她会更孤单，更慌乱的。

“我很快回来的。”他摸了摸她的头发，突然俯下头，在她的唇上轻而快地一舔。戴辰辰一惊，嘴巴里还没融化的冰淇淋咕噜一下滑进嗓子，冰得嗓子发疼。柯以勋狡黠地向她眨了眨眼，眼风往那边的一桌轻轻一撩，戴辰辰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这个口味好吃。”他笑起来，心情很好地叫过一个服务生，让她引路去经理室。

戴辰辰拿过一杯冰咖啡慢慢地吸，柯以勋一定是看穿了她的失落，想帮她挣回点儿面子吧？在那两个女人面前……现在再加上米娅，她早就没面子了，早就输了个彻底。不论如何……有他还是比独自一人遇见这场面要好。

柯以勋从经理室出来就看见唐凌涛靠在走廊拐角的墙上，他轻轻挑了下眉梢，不再看他，打算与他擦身而过。

“柯以勋。”他叫住了他。

“什么事，唐总？”柯以勋挑着嘴角，浅笑着停住脚步。

唐凌涛抿紧的嘴唇微张了张，深深吸了口气，终于站直身体，眼睛却不看他，“别给她吃那么多凉东西，她会胃疼，拉肚子。”

柯以勋轻笑了一下，直直地看着他，明知故问地说：“谁？”

唐凌涛冷冷地把眼光刺向他，却没说话。看了一会儿，又有些狼狈地挪开。

柯以勋一笑，“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她的。”

唐凌涛的牙关骤然咬紧，胸膛起伏了一下，转身就走。

柯以勋看着空落落的拐角，轻轻地叹了口气。

戴辰辰被柯以勋拖着往停车场走，“我还没吃够呢！”边走还边不停嘴地抗议。

“下次再吃。”柯以勋不为所动，继续拉着她向前。

戴辰辰用力向后沉着身子和他作对，一不留神，高跟鞋的尖鞋跟踩进停车场镂空地砖的小孔，脚一歪，一屁股坐到地上。周围发出窃窃低笑。

戴辰辰坐在烤得热热的地上，被压制住的情绪突然崩溃，笑吧，能笑她的都尽情地笑吧！她还能怎么丢脸？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涌出来 。

“真摔得这么疼吗？”柯以勋揶揄地抱起她，看她的泪珠纷乱地滴下来，小嘴角还向下一撇一撇，像被人抢了娃娃的小孩子般伤心。他抱着她向车慢慢走，唐凌涛就是她的娃娃，操纵不了却又舍不得让给别人。

“我要回去！”她全身无力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口气却还是蛮横的。

“嗯。”他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