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佬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车价表上是:58块,她拿出了50块钱并告诉司机自己只有这么多便不管不顾地下车了,如果不是这个时候没有公车了,她是绝不会打的的。站在玫瑰咖啡厅门口,眼前各商铺张灯结彩,一片繁华,心里不由感慨,如此美丽的日子,谁会相信两个有自己男人的女子会互相厮守以求温暖?刘雪婷一脸落寞懒洋洋地坐在靠窗的一个位子上,看到何韵,浅浅地笑一下,不热烈也不显得冷漠。她一向如此。
“黑咖啡?”雪婷问。
“好。”
“我昨晚和潘渊做爱,然后一脚把他踢下床了,好没意思哦!”刘雪婷懒懒地说,白嫩细长的食指和中指慢慢地夹起一枝烟,点着,姿态优雅,眼神迷离。
何韵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斟酌了一下说:“既然你不爱他,为什么要跟他上床?”
“不知道,可能是生活太平淡了,也可能是太无聊了吧。”她吐出一个烟圈淡淡地说,眯起眼笑看着何韵。她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刚才坐在这里的时候——不,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那都是在和不爱的男人上床之后的感觉。她不爱他们,可还是跟他们上床,甚至有时候还是主动去诱惑勾引他们。她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如果她不喝酒,她永远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一丝那种肉体上的冲动,可是一旦喝多点酒,很多男人都可以轻易成为她的床伴,甚至,在酒醉的时候有某些瞬间她都以为爱上了他们。
“跟你老公还没说话?”刘雪婷在烟灰缸边轻轻地敲掉长长的烟灰,看它们在烟灰缸里折断,散开,她突然想起了小区里昨天那个跳楼的女人。
“是啊!”
“你应该找机会跟他沟通,或是好好刺激他一下。”雪婷说。
“怎么沟通?怎么刺激?”何韵苦笑一下。关于这件事她和雪婷已经讨论过无数次了,每次都是老生常谈毫无进展。“他从不打我手机,甚至没问过我的手机号。我回去晚了他从不问我为什么,我已经尝试过三次坐在他面前真诚地与他说了两三个小时,说得我自己都眼泪汪汪的,他却无动于衷。有一次我哭得差点断气,可是他依然在我面前一言不发,好像我是透明人,我做好饭他就吃,我不做饭他也无所谓,静悄悄地出去吃完快餐又静悄悄地回来。不管冷热他雷打不动地睡沙发,晚上不回来既不会给我打个招呼也不会给我任何解释,昨天晚上,他就是夜里过十二点才回来的,冲完澡就在沙发上睡了。今天大年初一,一切依然如故,我甚至有时想是不是带个男人回去,可是看他那样子,我想就算我和别的男人当他面做爱,他也可能视而不见……”
“是不是他在外面有了女人?”刘雪婷问。
“我也怀疑过,但不像,如果有了女人他应该总有一些改变吧?可是发现不了一点异常,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何韵说。
“离婚吧,我还是那句话,难道你打算一辈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耗下去?”雪婷说。
离婚这话从雪婷的口中说出来好几次了,在这之前,何韵从没认真想过这话的意义,而此时,在这本应合家欢庆团聚的时刻,想到自已刚刚逃离的那冷冰冰的家,活死人般的曾家远,“离婚”像一颗流星般在脑际划过,让她麻木的脑袋有片刻的光亮和希望。但也只是那么一刹那,她又强迫自己甩掉这个念头,“不行,我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她对刘雪婷坚定地说。
“如若报恩,你给他的也足够了。虽然他给了你经济上的支持,帮你买了房子,给了你一份安定的生活,但你最年轻最美好的青春年华不是无怨地奉献给他了吗?最主要的是,你从来都没爱过他。”
“雪婷,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个重感情的人。”何韵苦笑着说。
“可是光有感情没有爱情,生活有什么意思?”刘雪婷问。
“爱情只是个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它到底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我不会像你那样过着虚无缥缈的日子。”何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