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什么也瞒不了他,他的耳朵尖得很。
只怕现在正在背后看着她怎么处理,她可不想再和他吵架了。她轻轻地一笑,“可是,我是他的妻子,我不会把他让给你的。”除非他背叛她、不要她了。
“你是他的妻子?”幽朵儿讶然地叫出声,“你就是那个贱人公主!”
唉,就知道,身份说明后,必是会这样的。
妩音叹气,“我是公主,但不是贱人。”为何总是这般说她,她做错了什么吗?
一只手从后面握住了她的细腰,裴奉飞站在她背后,皱着眉看着幽朵儿,有些不悦地说:“幽朵儿,你这是干什么?”
他一手还端着鱼汤,鲜味袭入她的鼻间,好香啊!
他细心地在碗下垫了布,递给妩音,“慢慢喝。”接过她手里的衣服挂在臂弯里,“朵儿,别让我看低了你。”
她的身份,让幽朵儿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妩音和裴奉飞走进厨房,他又去忙,叫她先坐在那里喝汤。
她坐在石椅上小口小口地喝鲜鱼汤,浓浓的香味是他深深的情。他们不需要躲藏,他们就是夫妻,是拜过堂的夫妻。如今光明正大地说出来,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她不是他的下人、不是他的丫头,应该堂堂正正地让他宠着。
碗底下是鱼尾,他倒是记得她是爱吃鱼尾的。在阿萝山,第一次吃鱼时,满盘的鱼,她先夹鱼尾吃了,他就记住了,再以后,鱼尾总是留给她。
又鲜又香的炒石螺、煎鱼片、蒸鱼头……今晚的菜色好丰富,他总是很厉害,无论在哪里都能变出一桌好吃的菜来。
卢先扒着饭,小声地说:“三王子已回来,比预料得还要快,现在已在城外十里山林处。”
幽朵儿的手微微发抖,泪珠在眼里转动着。
“只恐会有变。”裴奉飞皱起眉,“明日早些归队,带军队入京,以免节外生枝。”
明天就是八月十五,裴奉飞要入宫了,她心里很不安。太子的意思是让阿蛮公主和他一起进宫,苍国的使臣明天也会入宫献礼。
她是万万不能再进宫的,想起就有些胆寒,那皇甫玉华一眼就会认出她。他说过,无论她如何装扮,只要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他都会认出来。
她不赌,被囚禁的日子太可怕。
一低头,碗里多了好些菜,知是他夹的,吃在嘴里却也不香。总为苍国的使臣忧心着,好怕他会揭穿她的身份,纸里是包不住火的。
她一针一线地绣着黑色大氅,有些走神,不慎被针刺到指尖,鲜红的血冒了出来,她痛得伸到嘴里吸吮。
“活该!”裴奉飞刚好看见,将兵书收了起来,“三心二意的。”
拉着她的手指,轻轻地揉着,“别绣了,没见过那么喜欢刺绣的人,这么黑,要是眼睛坏了,岂不是连吃饭都要我喂啊。”
“才不会,谁说我在刺绣?这是做给你的。”
他眼一亮,看着那刚剪好的衣料,“做给我的啊?真漂亮,你绣什么在上面呢?”
“绣条鱼。”她调皮地说。
他躺下,把玩着她的发,“说吧,你在想什么?”
她扯回自己的头发,没一会儿他的手又卷上了。她担忧地说:“我担心你明天啊,太子虽未登基,其实已昭告天下他是皇上了。他对你自然不再为敌,只是那三王子,明明回来了却不进京,而是藏在山林中,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原来你在担心我,直接说就好了。三王子纵有心造反,也要顾虑宫中的三王妃。”
她用发尖扎着他的脸,笑道:“还有你这个神勇的大将军,所以我才担心,担心会对你不利啊。”
他拉她入怀,眼神渐深,“看来明天是有些事端了。娘子,你要好好侍候我了。”
轻吻着他的喉结,“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他不停歇地脱着她的衣服,有些粗喘地问:“什么事?”
“平安地回来,不许弄破衣服,不许带一道伤。”
“怎么敢不回来?我娘子连饭都不会煮呢!”他笑着,细细地深吻着,爱极了她身上的滑腻嫩香。
星星羞怯地隐去,不敢去看那火热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