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琪还不收手,对那人说:“不好意思,我们先失陪了。”
说着,就把手搭在我的腰上扶住我。
这小子,演得也太投入了吧,我只得陪在一旁很不自在地笑。
那人完全不理会乔琪,只看着我,问:“曼曼,我寄给你的东西收到了吗?”
我避开他的目光,点点头:“收到了。”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那语气很平静,平静得好似在寒暄,我却没由来的,心口刺痛,努力微笑:“我给你留过言的,你没收到吗?”
“那些都是你想说的?”
“是。”
“那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我吃惊地看向他,他那双眼里,不再有我熟悉的温柔,无波无澜,只有深沉沉的冷。我咬咬牙,机械地背出那番在心里重复到滚瓜烂熟的话,居然一点也没结巴:“萧扬师兄,我收到了你的喜帖,照片很漂亮,新娘很美,你们真是一对璧人,恭喜你……”
他忽然出声打断我:“谢谢。”
我的喉咙像被哽住,发不出声音。
乔琪在旁边轻轻咳了一声,说:“萧先生,如果没什么事,那我们……”
“好,我也该回包厢了。”
他冷冷地丢了一句话,没有再看我,就越过我们,大步离开。
我紧紧地抓着乔琪的手臂,一直听到他的脚步声渐远渐无,才跌坐在沙发上。
乔琪俯身打量我:“你没事吧?”
我有气无力地摆摆手,问:“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是唐先生请的人。”
对啊,他和唐京生是同个大院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他最近要结婚——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那……他怎么会在这儿?”
乔琪只摇摇头:“小四告诉我,你从我办公室里跑出来,我赶过来时,他已经在这儿了,你那时还在洗手间里,所以我就先去厨房端醒酒汤。”
我听得蒙了,傻傻地看着乔琪:“那、那是谁和我说话?谁把我当沙包一样扛?谁把我弄到这儿的?”
乔琪叹口气:“你说呢?”
“真的是他?”
我扶着额,使劲回想那一片混乱,却只得一点模糊印象,始终想不起来他是什么时候出现。
越想越觉得头发昏,我忍不住呻吟出声:“这算什么事啊?”
乔琪伸手一把把我拉起身:“别这样,我送你回家。”
被半拖半抱地上了乔琪的车,我还没缓过神来,坐在前座,只愣愣地看着窗外。
乔琪俯过身来,提醒我:“安全带。”
我被惊了一跳,有些惊惶地看向他,定了定神才问:“什么?”
“拉上安全带,你没事吧?”
乔琪关切地问。
我摇摇头:“没事,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一时间,害怕又把他看成你。
我扣好安全带,笑笑:“没什么。”
乔琪没有再问,只叮嘱我:“如果觉得晕,就睡一会儿,到了我再叫醒你。”
车子平稳地在午夜少人的街道上行驶,我慢慢地闭上眼,就又看到他。
他说,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他说,谢谢。
那样的表情,那样的目光。
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猛然捏紧,疼得要喘不过气来。
我睁开眼,看到乔琪专注看车的侧脸,才略略安心。
乔琪偏头看我一眼:“睡不着?”
我应了一声,伸手打开收音机。
深夜的电台广播,DJ声音慵懒总有些倦意,没说两句,音乐就起。
是卡朋特之夜,“Yesterday once more.”
烂熟的英文老歌,我曾经喜欢过的乐队,充满沧桑的嗓音。
DJ说,旧日重现不过是个美梦,其实我更喜欢下面这首歌。
旋律也是熟悉的,“Those good old drea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