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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红第三章(2)

落红 作者:离离原上草


养母提出如此荒唐的要求,加之养母凶神恶煞的神态,使得苑惜的心顿刻凉成冰块。昔日的养母断然不是这个样子。对她尽心尽力,为她设计新潮服装,不断给她购买巧克力奶糖,教她服装设计。应该说她绘画艺术的天赋,来源于养母的启蒙。那时她扎着羊角辫,像个快乐的小兔子,在养母面前蹦来蹦去。而今一切都如过眼烟云。养母活脱脱一个母夜叉形象。这种形象覆盖住昔日的美好,使她再也看不到养母的光辉形象。养母的几记耳光让她清醒一个道理,那就是养母自始至终都没能当亲生女儿看待她,否则就不会打得她鼻口流血,也不会将她当成礼品送给残疾儿子。于是她冷静地对养母说,我决不能做苑家的媳妇,至于那三十万,我可以立个字据,日后慢慢还清。明日是周末,我有一整天的家教,必须回学校休息。

养母倏然落座,一条腿搭放在另一条腿上,极其傲慢地说,想得美,拿不出现钱,自然人就要留在苑家。至于能否返回大学读书,那要看你的表现,以及你是否诚心嫁到苑家。

看到养母无庸置疑的目光、看到养父面带冷色、看到残疾哥哥投来的淫荡目光,苑惜退却了。感到她是在对牛弹琴、与虎磨皮。看来今日无论如何是走不成了,她只好留下来,满面泪痕地跑到楼上她的房间,锁好房门。但她忘记残疾哥哥早已是个出类拔萃的修锁师傅。她躺在久违的床上思潮起伏,没有想到命运会这般无情,曾经为之依赖的养父母,居然这般狠心肠,拿她的幸福开玩笑。若不是养父母决定让她嫁给残疾哥哥,迫不得已暴露她的真实身份,她哪里会知晓自家身世。思来想去,都是命运在鬼使神差捉弄她。当务之急是如何想办法逃离开,她无论如何不能嫁给脾气粗暴、毫无人性的残疾哥哥,倘使如此还不如嫁给糟糕透顶的老头子。残疾哥哥常常因为一点小事不从心,就会将她按在地面上一阵拳打脚踢。待她尖叫着大哭起来,他才会停止对她的殴打。她和他之间自小就没有兄妹情,而今养父母要她嫁给他,她是宁死都不愿意。半年的光阴她没有返回苑家向养父母索要生活费用,养父母感到彻底失去了她。他们不能白白投资养大她。他们愈想愈觉得亏本,便商议出卑鄙的做法。其实他们从根上就是以小人之心想象她。她不是个忘恩负义者,她当时只是想回避他们强加的婚姻,待事情稍稍平息,她就会返回家中探望他们。她在一阵思虑中袭来困意,但她强迫自己不进入眠状,她要等到夜深人静养父母、残疾哥哥入睡,逃离开苑家。在苑家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苑惜躺在床上等待时机逃离开苑家时,门外传来唏里哗啦的脚步声,苑惜坐起的瞬间,门锁被打开。苑惜速度地打开壁灯。残疾哥哥穿着睡服,面带淫笑地望向她,很像某部影片中汉奸的淫笑。她厌恶至极。她非常明了他三更半夜来此处做什么,霍地从床上跃至地面,想夺路而逃。可她被他猛地揪住头发,一阵狂抽猛扇嘴巴。她再次流出鼻血。她这次没有哭泣,猛地咬住他的一只胳臂,他用了暗器。那暗器则是一把修理门锁的小锤子。小锤子敲到她的脑后部位,她当即晕过去。

见苑惜晕倒在地,残疾哥哥慌忙抱起苑惜,三五下脱掉她身上的衣服。她赤条条呈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迅速脱掉睡服,露出赤裸的身体。他怕她醒过来怠慢美事。因此他掀掉睡服就趴向她的身体,在她身体部位乱抓乱摸一气,而后很蹩脚地占领了那片处女地。因为一条腿的神经完全坏死,在运做他认为的“美事”时,显得相当吃力,几乎是利用手工操作,才达到预期目的。而后他带着通体汗水从她身上撤下来,穿上睡服,一瘸一拐地离开她的房间。

天色渐亮时,苑惜才从昏迷状态醒过来。醒过来的她,发现身体底部有些不适,疼痛还拌有黏液。看到自身赤裸裸、一丝不挂,她顿时义愤填膺,忆起昨夜和残疾哥哥搏斗的情节。面对残酷的现实,她像条硬汉,没有流一滴泪水,眼内却充满血丝、眼睛瞪得滚圆,如同一只愤怒的狮子。她咬着嘴唇来到话机旁准备报警。她拿起话机犹豫了片刻,又撂下话机。她何不就此对苑家的恩怨做个了断,她欠苑家的,已用失去贞操的代价清还了一部分。另一部分,按着养母所说的三十万,她也将如数还清。今后的岁月,她和苑家将是各走各的阳光路或者独木桥。至于姓名,她不想更改,以此作为刻骨铭心的纪念。“苑”即“怨”,“惜”寓意“惋惜”。原本她和苑家应该相处和谐、不应结怨。心中有了这些计划,她迅速穿好衣服,坐在写字台旁写了一张三十万的欠条,在欠条上签了自家的名字,又从抽屉里找到一枚印有她名字的印戳盖在上面,临离开房间,从抽屉里找到一把剪子握在手里,从容地来到大厅。大厅空无一人。她判断养父母、残疾哥哥肯定正在睡眠。如此她便可以轻松地离开苑家。她将剪子和那张欠条一并放在茶案上,决然离开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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