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宿在外公、外婆家中,陈尘会赖在外公、外婆的床上和他们睡在一道。待他进入眠状,外公、外婆爱怜地凝视他许久,然后才关灯睡觉。一张双人床睡上三个人自然有些紧巴,外公就会急流勇退到其它房间。临去其它房间,没忘记摸一摸他的脸颊,以示亲昵。由此可见他在亲人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庄舒曼深爱他,就不能够欺骗他。想到不日即要割舍掉对他的爱情,她不由得蹲在马路边沿、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此时酒力和精神的委靡,使她想呕吐。有呕吐的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折腾,最后声嘶力竭地呕吐出许多浊物。将近黄昏,她才逐渐恢复体力,从马路边沿站起身,向后拢了下凌乱的散发,继续向前方走去。
晚餐时节,按着惯例陈尘提前来到食堂,在只有两三个人排队的窗口停住脚步,而后站在两三个人的后面,等候食堂的开饭。陈尘打来庄舒曼爱吃的糖醋排骨、暴炒头菜、尖椒炒肉丝、凉拌三丝,还有两张葱油饼。他摆放好饭菜,像往日那样等待庄舒曼来到食堂。左等右等不见庄舒曼出现。过了就餐时间,食堂里的就餐者陆续撤退。往日庄舒曼早已和几名要好女生来到食堂,今日非但庄舒曼未到场,就连几名女生也没出现。他有些焦虑,准备先行就餐,然后去庄舒曼的宿舍探个究竟。白日里,他因为创作一幅画,没有和庄舒曼联络。难道说庄舒曼生他的气不成?冥思苦想间,南柯、杜拉、苑惜、奔红月出现在面前。她们在他斜对过的一张餐桌上落座,南柯负责去窗口打饭菜。此时食堂的饭菜所剩无几,但还够她们用餐。她们之所以来食堂这么晚,亦是因为等待庄舒曼的缘故。她们满以为庄舒曼会在食堂开饭时返回寝室,她们在寝室内耐心地等候。没想到庄舒曼居然没能返回寝室。她们等到饥肠辘辘、食堂即将关门,才决定来到食堂。看到她们进入食堂,他本想像以往那样别过脸或者垂下头,可今日要从她们口中问清庄舒曼的去向,他只好打破陈规来到她们面前,向她们打探庄舒曼的情况。一直对她们不屑一顾、傲慢成性的他,主动来到她们的餐位。她们猜到他的目的。若不是庄舒曼的无有踪迹,他哪里肯正眼瞧她们。现在他一改常态,客气地向她们问候,逐一向她们点头以示礼节,她们既感到好笑又感到受宠若惊。南柯却计上心来,她要借此机会整治他,灭掉他的傲气。她将身体依在餐椅靠背处,向他发出带刺的话,哟,是什么风吹你到尔等下里巴人面前,你的阳春白雪呢?怎么没和你在一道?难道说阳春白雪被阳光融化了?还是发现你是个假冒伪劣产品后匆匆离开?不然你怎么肯屈尊向尔等施以礼节呢?
说完此番话,南柯的目光扫向几名女生补缀道,这个世界真奇妙,凤凰肯落向鸡窝向鸡拜年,真是千载难逢的现象。
受到南柯的一阵奚落,陈尘内心很不是滋味,想一走了之,尽快离开她们。可是为了问清庄舒曼的去向,他忍住喷发于胸部的火气,没有理睬南柯,目光落在杜拉身上,很有修养地发出问话,杜拉,庄舒曼今日为何没来食堂就餐?
杜拉刚要回答陈尘,被口急的南柯接下话题。南柯的话一句比一句尖酸难听,大帅哥,你有付给我们薪水吗?我们有义务守护你的阳春白雪吗?我们只能回答你,无可奉告。
杜拉、苑惜、奔红月觉出南柯有些过分,极力向南柯使眼色,旨在要南柯打住话题。尽管陈尘平日里对她们的态度十分恶劣,从不拿正眼瞧她们,可打狗要看主人面,陈尘毕竟是庄舒曼的男友,发过怨气也就作罢,况且陈尘是个优秀的男生呢?
为了不至于使陈尘再次陷入尴尬,杜拉抢过话题说,陈尘,别离南柯,她就那副德行。你和舒曼之间是否发生了分歧?
未待杜拉阐述完,陈尘急切地抢过话题,杜拉,我敢向上帝发誓,我们之间绝对没有任何分歧。你快说,她到底怎么了?
杜拉接下话题说,今晨,舒曼从姐姐家返回寝室谁也不理睬,躺到床上,在被子里暗泣。见她那副伤心情态,我们谁也没敢上前劝慰,以为她哭过后就会主动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孰料中午一到,她迅速从床上起来,拿了换洗衣服红着眼圈离开寝室,我们断定她去了浴池,可她到现在也不见踪影,我们也是急得慌。我们要不要报警,听说新近有恐怖分子专门绑架女大学生,然后将其卖到国外的什么地方做高级妓女......
陈尘没有听清楚杜拉后面的话,倏地从座位上立起,迅速离开食堂。之后他去了附近几家浴池,向浴池工作人员描述庄舒曼的特征,问该浴池工作人员有无看见她来此洗澡。几家浴池工作人员都以摇头方式回答了他。他即刻紧张得额面浸出冷汗。若是真给杜拉言重,庄舒曼现在岂不在坏人手中吗?情急之下,他拨打了肖络绎的手机,企图从肖络绎那里得到庄舒曼的消息。手机鸣叫几声,里面传出轻柔的女音。他愣怔片刻,断定通话者是庄舒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