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转身去了书房,去之前让我不要担心霍长远会对我们不利,以后六爷自会跟我说明。我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大叔轻叹了一声,按了一下我的肩膀,这才转身走了。
客厅里,孙博易正在给石虎疗伤。石虎在刚才的枪战中,腿被子弹打中了,好在子弹没有伤及动脉和骨头,只是打穿了肌肉,流了不少血而已。一旁的洪川额头上也贴了块纱布。石虎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见我进来,还冲着我憨笑。
我和洪川说了两句话,不想打扰他们,也不想待在这间屋子里,就走到大门外,坐在阴影处冰凉的台阶上,看着夜空出神。鼻端仿佛又闻到了栀子花的香味,我不禁恍惚起来。
“清朗。”石头轻唤了我一声,人影一闪,已经坐在了我身旁。我赶紧眨了眨眼,伸手轻轻碰触了一下他手臂上缠绕着的纱布,“还痛不痛?”石头大咧咧地一笑,“小事一桩,擦破点皮而已,这算什么。”
我笑了笑,方才跟那些人的一番交火,石头的手也被子弹擦伤了。我听洪川说,大叔他们的车一直在为我们的车做掩护,车上的人多少都受了些伤,要不是碰上了霍长远的车队,估计伤得就不止这么轻了。
“清朗,你的脸色不太好。”石头有些担忧地看着我。我赶紧笑了笑,“我没事,你放心吧。今天碰到了这么多事情,我要还是脸色红润、精神大好的,你才真该担心呢。”
石头嘿嘿一笑,“说得也是。不过你别担心,七爷以前受过比这更重的伤,六爷也是,不是都挺过来了?那帮狗日的龟孙子,回头再收拾……”话未说完,石头突然停住,有些尴尬地看了我一眼,“那什么,清朗,对不起啊,我……”
我微笑着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说对不起?那句狗日的龟孙子,说得好!”石头眨巴眨巴眼,突然哧的一声笑了起来。我脸微热,“怎么,我不能讲粗话吗?”石头直摇头,边笑边说:“那倒不是,只不过下次你别用念孔孟文章的口气讲粗话,一字一句的,笑死人了。”
看着石头的笑容,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能转过头看向别处,心里却多少轻松了些。石头笑了一会儿,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今天幸好没吃秀娥的梨。”我回过头看他,他正轻轻摸着伤处,笑得莫名温柔。
突然,吱的一声,传来汽车的刹车声,在静夜里显得分外清晰。我的心突然一跳,难道又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和石头同时抬头望去,那车子没有停在门口,而是停在了花坛的旁边。车门一响,军装笔挺的郭启松从车里利落地走了出来。不过他眉头微皱,好像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他。
他快步上了台阶,竟然没注意到我和石头就坐在一侧。看着他匆匆进门的背影,我和石头对视了一眼,石头在转眼珠。正琢磨着,屋里突然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门哗的一下被人推开了,霍长远、六爷,还有大叔他们都一起走了出来,在门前站住脚。
“启松,他真的看见了?”霍长远低声问,声音微颤,我不禁有些吃惊。霍长远向来稳重,到底出什么事了?郭启松点点头,严肃地说:“他描述得分毫不差,就连那个男子也描述得和你说过的一样。”
霍长远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带他过来,他不肯进来,我就在这儿见他也无妨。”“好。”郭启松一转身,下了台阶,往汽车停靠的地方走去。六爷皱着眉说了一句:“这事确定真假之前,先不要告诉清朗。”我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霍长远认真地点点头,“那是自然。”
突然间,我明白过来他们说的是什么了,心脏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就想站起身来。石头一把扯住了我,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我只觉得热血一个劲地往心头涌,冲击得我呼吸困难。而不远处,郭启松低头和车里的人说了几句之后,一个人走下了车。
我瞪大了眼,看着郭启松领着那个人快步走过来,越看我的心跳得越快,他是……到了跟前,郭启松上了台阶,那人却站在台阶下,低着头,身材高瘦,很恭敬的样子,却看不清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