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净衣坐在客房的床榻上,身上换了一套干净清爽的服饰,是夜府中丫鬟的。她东张西望,看着客房的装饰,一跃而起。
此时夜已经深了。不久前夜赫交代一个丫鬟来嘱咐说,他已经准备了一辆马车,明早就送她回姑苏。
她推门出去,踏着月色,在夜府中走动,不觉就走到了花园。
只见夜赫在月光下,点了盏灯正在那儿看书。夜的静谧让她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所以她还未走近,他已经抬起头来了,目光如炬,直逼她的眼眸,而后淡漠地开口:“这么晚了,楚姑娘为何还不睡觉?”
楚净衣不好意思地道,“初到陌生的地方,翻来覆去不能睡着,所以出来走走。打扰夜将军了吗?”
“嗯。”他又低头去看书。
楚净衣有点尴尬。这个男子……未免太不解风情。一个妙龄女子深夜站在他的面前,他竟无动于衷,如此冷漠。半晌,夜赫见她还未曾离去,便又抬起头来,“你还有事?”
楚净衣笑笑,便在他身边坐下来,“夜大哥,陪我聊聊天好吗?”
“聊什么?”夜赫本想说无话可聊,但随即想想这样似乎太过无情,便问道。
“说一说战场上的事啊。”楚净衣道,“我只在书中戏里看到过有关战争的事呢!”
夜赫面无表情,“夜深了,我看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楚净衣理会,“可是我也希望有一天能为国效力,上战场打仗呢。”
夜赫有些意外,“你想去打仗?”
“是啊。”见他有兴趣,楚净衣忙道,“你别看我娇小,其实还是有点拳脚功夫的。那天打不过那两个混混,是因为我太饿了没有力气。”
夜赫哦了一声,“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学功夫?”
“从小缠着父亲让他给我找师父啊。”楚净衣嘻嘻笑了。
她的笑温暖如春风,让夜赫莫名怔忡了一下。脑海里蓦然出现了云舒对他青涩一笑,然后惶慌而逃的模样。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就勾起了一抹笑而不自知。
楚净衣看着他的神情变化,“夜大哥?”
“嗯。”夜赫回过神来,“我要去休息了,你最好也还是回屋子去,将军府并不是可以随意走动的。”
“是。”
夜赫风一样走了。
楚净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郁闷。心想,看来要靠近他,还得下一番功夫。她回到房中,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了一包用黄纸包着的东西来,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自言自语地道,“唉,没想到还要自虐。真可怜。”说完,打开那个纸包,里面是一些粉末。她皱着眉头,将粉末就着水吞下。
不一会儿,药性开始发作,她上吐下泻,折腾了个半死。夜府一个小丫鬟见她如此,慌忙地去报给正欲上床就寝的夜赫。
“少爷,不好了,您带回来的姑娘生病了!”那小丫鬟慌慌张张地道。
夜赫忙披了衣服过来,到楚净衣房中,见她面色惨白,在床上呻吟不已,不紧不慢地回头对那小丫鬟道:“请林大夫来。”
小丫鬟领命而去。夜赫在楚净衣身边坐下,“你没事吧?”
楚净衣气如游丝,“怎么会没事……我想必快要死了……”
夜赫面色淡然,“不久前看到你,不是还好好的吗?”
“夜大哥,”楚净衣不由得有些生气,“难道你没听过病来如山倒吗?我们尚不知道下一刻发生的事情,何况跟你在一起都已经是一个时辰前的事了。”
“哦。”
楚净衣素净的脸上有着忧愁哀怨。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吃一点巴豆就好,为什么把一整包都倒进去,这下好了,尝到了什么叫自作自受!
夜赫被她叫得有些内疚,不管怎么说,她是在他们府上做客呢,“稍等下,大夫马上就来了。”
楚净衣抱着肚子,又要大解,可是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大眼里蓄满泪水,“你能不能抱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