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点头，“皇上做主便好。”

冰尘欲行跪礼，韩霁拉住她道：“以后不消行这么大的礼。”

“谢皇上。”

当天下午，便有谕旨下来，晋冰尘为婕妤，赐住长春宫飞柳院，太监宫女增至原来的两倍。瑞雪阁上下欢呼不已，云舒在高兴的同时，又隐约有点难过。

再过不久，她就不能与冰尘同欢同乐了。深深地呼了口气，她来到正屋中，冰尘倚着窗，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穿着薄薄的衣衫，看去分外凄凉。云舒拿一件衣服披到她身上，“主子好生保养吧，在这里吹了风，要是着凉可就不好了。”

冰尘回头见是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在脸上浮现。见云舒一如既往地对她，她心里又愧疚起来。自己似乎太善妒了些，若不是云舒，她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皇帝一面，更别提现在的恩宠和婕妤的身份了。

云舒仿佛猜透了她的心思般笑笑，“恭喜主子晋了婕妤。”

冰尘便道：“没有你我不会走到今天。”

“这是哪里的话，主子冰雪聪明，风姿绰约，本身的条件就优异啊。而且云舒又未曾为你做过什么。”

冰尘不语了。云舒侍候她用膳，嘴里轻声地道：“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这样侍候你……”

冰尘的心惊了一惊，看她，她却飞快地道：“今儿的菜做得不错，一定会合你的胃口。吃吧。”

冰尘看她脸上神情无异，便渐渐忘了这事，仔细吃起面前精致的菜肴来。

韩霁今儿心情大佳，但又事务缠身，不能告假到深山中打猎，只好在宫中绿竹苑过过瘾。

这绿竹苑是先帝所建，地方不大，种着茂密的绿竹和参天大树，绿油油凉丝丝。里面养了一些无害的小动物。平日鲜少有人来，一是因为在皇宫偏僻处，二来说这里有怪物或是闹鬼的传闻也不少。

韩霁带兵打过仗，是个根本不信邪的人，哪里忌讳这些。他到了绿竹苑，自己拿了弓箭，就往林子里走去。

落叶撒了一地，走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间或有动物走动的声音，韩霁竖着耳朵循声而去，只见一只白兔一蹦一蹦地往某个角落而去。韩霁拉开弓，瞄准，随着白兔的前行也往前走了几步。可是这几步，却让视野变得开阔起来。

正欲射箭，他突地看到一抹白影朝那只蹦蹦跳跳的小兔走来，仿佛不知这里有人般蹲了下来，径自逗弄那只兔子。兔子在她手下温温顺顺地，蹲在那儿静悄悄地一动不动。

韩霁好奇地看着那个白衣女子。

她是谁？怎么会来绿竹苑？这里平时几乎没有人来的。他收起弓箭，朝那个女子走去。

直到走近了，那女子才抬起头来看他。黑白分明惹人怜爱的眸子里，闪过惊惶讶异，她马上站了起来。白兔因为生人的靠近和她的动作，急忙逃跑了。

韩霁好奇地看着她。她长得——很美！在这一片茂盛的林木之中，她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出尘脱俗，清丽纤瘦。她浑身素白，唯有腰间的一块青玉给她的一身素淡添了点亮色。

她是后宫里的一员吗？他没有印象，仿佛从未见过。

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好半晌，她才欠了欠身：“参见皇上。”

韩霁抬了抬手，“你是？”

姬无双无奈地笑了笑。果然，她没有被皇上记住，不，不是没记住，而是，皇上根本觉得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婢妾姬无双。”

韩霁一双眼灼灼有神地望着她，仿佛想把她看穿般，“你在这儿做什么？”

“婢妾在宫中时常无事可做，便来这里散散心。”姬无双恭敬地回答，“扰了皇上狩猎的雅兴，真是抱歉。”

“哦，你知道我来这里是狩猎的？”眸中闪过质疑。

姬无双微微地笑，“对皇上来绿竹苑狩猎之事，婢妾偶有耳闻。今儿却不知皇上驾临，不然怎么还敢来叨扰。”

韩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是哪个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