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冷飕飕地射向刘贵妃,刘贵妃却不慌不忙地道:“就算她屋子里的龙须酥没有毒,也不能证明她给臣妾的就没毒!皇上,您可要明鉴啊!”
叶未央慌乱地道:“皇上,未央没有那样的心肠!只不过是好心才送去给她,怎么会想到她竟然——”说着她眉头聚拢,眼中湿润,几欲滴下泪来。
“这事臣妾可以证明。”忽地,冰尘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众人目光移向声音的来源,果然,冰尘在青鸾的扶持下,缓缓而来,她穿着薄棉的袄子,梳着油光发亮的青云髻,“叶才人也送了几盒给臣妾,臣妾吃了,一点事儿都没有啊。”
叶未央深深地呼了口气。还好那日一时兴起又拿了几盒给冰尘……不然今日,刘贵妃平白地要置她于死地,她岂不是这一生都毁了。
张淑妃望着刘贵妃冷哼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皇上,臣妾冤枉啊!”刘贵妃见情形有些不利,忙向韩霁那边哭起来,“既不是叶才人投的毒,那就是这个贱婢了!”她指着素心,“臣妾绝对没有指使她,否则五雷轰顶,肠穿肚烂而死!”
“这样的誓,谁不会发!”张淑妃恨恨地,“这次没成功,谁知道之前还有多少次想害我皇儿而不能得逞!皇上,您可要为我们的皇儿做主啊!”
素心亦哭道:“这不关奴婢的事啊……奴婢只是奉命行事……”
刘贵妃亦哭道:“皇上,您要明鉴。臣妾之前已经说了,若臣妾当真要害大皇子,怎么会派素心来?如果她闯出祸来,肯定大家都会怀疑臣妾啊!”
韩霁想想她说的也有理,那素心听刘贵妃这么说,有些疯狂地大叫起来:“娘娘,您不能这样!分明就是你想害大皇子,结果事情不成而嫁祸于奴婢的!”
“是不是嫁祸,命人去查查就知道了。”
韩霁派人去搜查素心的寝室,果然从她的衣箱暗格中找到半包“见血封喉”,证据确凿!
韩霁怒了,“你为何要毒皇子?说!”
那素心只顾着哭,“不是奴婢,奴婢是冤枉的!”
刘贵妃在旁边偏着头想了想道:“唉,也不知这贱人为何想毒害皇子。难道与张淑妃有什么过节?”
张淑妃气道:“本宫何曾与你的侍女有什么过节!”
“那可不一定了,说不定以前妹妹一两句无心的指责,她便记在心里——好像几个月前,素心不小心打破了妹妹的古董花瓶,你当众赏了她一个耳光——后来还是本宫补了妹妹一个花瓶才罢了。素心虽说是本宫的侍女,本宫却一直待她如亲人般,未加苛责,也是娇生惯养的。难保这贱人不是因为这一个耳光而深埋仇恨之心。”
那素心大喊冤枉,虽然刘贵妃的猜测显得如此牵强,但一个宫女藏着毒药本就是大罪了,韩霁当即下令赐她毒酒。
素心发狂地朝着刘贵妃大叫,面对死亡,她已经完全顾不得主仆之情了:“刘灵珊,你这个贱人,你心如蛇蝎,害得我死,我就是做鬼也饶不过你——啊!”被人强灌进毒酒,不消片刻,素心就一命呜呼了。
那小绿经确认是被人冤枉的,但因为关系到人命,张淑妃从轻发落,将她逐出宫去算完。
偌大的宫中,鸦雀无声。刘贵妃叹气道:“都只怪臣妾没有管教好宫女啊!”
韩霁颇含深意地扫了她一眼,默默无言。张淑妃却厌恶地瞪了她一眼,皇上信她的一派胡言,她才不信!
刘贵妃对韩霁道:“既是臣妾的宫女做了这等事,闹出人命——臣妾愿在宫中面壁三个月,一心拜佛求经,求佛祖菩萨保佑皇上和皇子的安危。”
“既然爱妃有这份心,那朕就依了你吧。”
“是。”刘贵妃漆黑的眸子掠过一抹流光,好在这次的事情平安度过了。刚刚她着实地捏了把汗——
本来是想效仿武则天杀魏国夫人的法子,借送来的食物将皇子毒死,又能嫁祸叶未央。但是没想到,韩豫未死,这其中又生出许多枝节。想想又觉得心惊,自己这次也确实草率了些,还好有这素心垫背。以后,定要谨慎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