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伟人的祭祀全部都用生肉的,这是祖宗传下来的习惯!所以才称作‘不迁位祭祀’。”
“‘不迁位祭祀’到底是指什么?为什么还要杀牛,而且准备得这么隆重,好象电视台还要来采访?”海草头保持着好奇的心理,开始了十万个为什么。
“嗯。所谓‘不迁位祭祀’,就是把那些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祖先灵位永久地安放在祠堂里,定时为他们准备祭祀。这样的灵位就称为‘不迁位’或‘不迁之位’。这次所祭祀的祖先是国家指定的‘国不迁’大人,在国内也算是相当有名的祭祀啊。知道这些对你也没什么坏处!”
父亲认真且详细地向海草头解释了“不迁位祭祀”的来龙去脉。我却突然间产生了一种错觉,好象在平时既严厉又寡言的父亲,对于体元却分外的慈祥与宽容,作为亲生儿子的俊英好象都不曾享受这样的待遇呢!
“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问秀荷。”
“好的!可是我都已经有些听晕了,真是很了不起的祭祀啊。这么隆重的准备,每次都是秀荷一个人做吗?”
我摇了摇头,“不是的。以前母亲活着的时候,都是她做的。”
“现在呢?”
“我做了一年,但是以后就要由首尔母亲来主持了。”
“我知道秀荷最近很辛苦。可是目前,这些事情还是由你来掌管吧。”父亲的话还有什么言外之意吗?难道是在外人体元面前,不方便谈论这些事情吗?
“父亲大人,如果以后和秀荷结婚,这些事情丈夫也要帮忙吗?”
“当然了!秀荷是这个家里的宗孙女啊,她的丈夫自然要来帮助她准备祭祀。”
“哦,这样啊。”
体元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无精打采。大概是感觉这样的事情确实很麻烦吧。自然是可以理解的,21世纪的男人都在忙着赚钱、消费、高科技、娱乐,对于这样繁杂的祭祀、守着条条框框去辅佐妻子的家事,怎么会有兴趣呢?依照体元那种自由奔放的特质,他肯定会因此而摇头吧。或许他真的对我有心,也会因为无法承担这样的责任而放弃吧。
“俊英那小子昨天来电话了,他和你联系了吗?”
“他给我发了一封邮件,说自己在认真学习呢。”
“哼!这个家伙啊。好象只记得自己的家人,把女朋友贤贞都忘在脑后了。贤贞上次和我见面的时候还在抱怨,说俊英不给她打电话呢。”
“啊?你见过贤贞姐吗?”
“偶尔会见面呀。我们都住在首尔呀,我上次还带她去练习室了。那天很热,幸亏她带了很多刨冰。作为答礼,后来我请她吃的晚饭。”
内心深处有些不舒服了,我的预感千万不要灵验啊。俊英曾经说过,有些女孩子会为了接近体元而选择故意接近他、故意向他示好。真不希望俊英再次面对这样的困境。可是,回忆着贤贞的眼睛,那里面的内容好象真的很不单纯。
“哦。是吗?对贤贞姐应该温柔一些吧……俊英确实有些冷漠呢。”在没有得出定论之前,我自然无法直接表露心事。索性选择这样一句埋怨俊英的回复,我那可怜的哥哥呀!
父亲轻轻地放下了青瓷杯,然后看向了海草头,“体元可以回避一下吗?我有些话要单独和秀荷说。”
“没问题。”
体元顶着海草头信步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父亲之间的沉默交流。窗外传来知了的鸣叫,池塘边飞舞着蜻蜓。成安村的夏天,花安堂的夏天,已经开始了熠熠闪光。
“我从老人那里听说过‘三年居丧’的说法。如果父母去世的话,儿女就要保持低姿态、保守地度过三年的时光。想想确实是这样的,作为子女,父母的过世也许会成为他们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吧。我今天去了墓地,突然把这样的说法联想到自己身上。如果自己的伴侣去世了,我也应该一直牵挂着她,要尽力去维护她的尊严,尽可能去完成她的心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