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快地扫了一眼人群中的诩青,他瞪大着眼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怔怔地看着她。她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俯下身,在众人的惊愕之下,伸出带着灰白手套的手,轻轻地覆在死者的额上,停住。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表情虔诚而严肃地在心里做了祷告。再放开手,那深邃的眼睛,紧紧地投在死者的脸上,似那人并没死去般,道:“好!那么,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吧!”
说完,她再深深地一鞠,再度抬起头来,望向那些士兵和捕快。那李捕头本也呆若木鸡,看到她看过来,这才回过神来,似乎知道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也不管这看似柔弱的姑娘是什么来历,但是,从那姑娘的眼神中,他似乎看到了一种……一种什么?一种他已久违的什么?他深吸了口气,激动而颤抖地吩咐手下的人准备做记录。
她就伸出了手,用力地掰开死者的嘴巴,她的脸也俯了下去,离死者的脸不到二十公分,并不畏于那近在眼前的发臭的尸容。
这让围观的人群立刻又发出一声声惊呼。
她不理会那些惊呼,仔细而认真地察看着,边看边说了出来。
“死者嘴唇发黑,舌头溃烂,口中有异臭,死前曾服用药物。”她把食指伸入死者口中,掏出了一些黑色的细小物质,放到鼻前闻了闻,这动作又让众人抽了口冷气,“这是红花药草的味道,也就是流产药物,也称堕胎。”她再从头发上拔下一支银发簪,这支银簪也是从那妓院A出来的,呵呵。仔细想想,她当然不会心甘情愿两手空空地逃跑,当然会从中捞了那么一点点东西,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
她用那银簪探进死者口里,半晌,银簪已稍有发黑。“这药虽是打胎药,药中却含毒。这毒和打胎药混合在一起后,能让喝下去的人舌头溃烂、腹痛难当,最后流血致死!这就是此女子死亡的真正原因。至于那是什么毒,现在没有定论,要知道精确的答案,只有问大夫,凭大夫对药效的了解,应该会知道。捕头,这就是你们的事了。”
她收起簪子,开始解死者的衣服。
那捕头一怔,赶紧命人将原先准备用来盖尸体的白布拿过来,由于不能驱赶人群,只能又叫其余的几个士兵和捕快将她和尸体围成一圈。
解开了死者的衣服,果然!她又开口道:“死者身上多处淤伤,看伤口形状,属人为造成,如脚踢、拳打、棍打,这表明死者生前受过很严重的殴打伤害!”接下来,“胎儿三个月左右,已成形,胎死腹中!另者,”她停了停,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死者阴部除流血外,还有严重的淤伤、刀伤及灼伤——我推断,死者生前遭受过严重的性虐待!”
众人听到这,都呆住了,好半晌,才有人又惊呼出声,骂着:“畜生!畜生!畜生!”
她用白布掩上了尸体,站了起来。
士兵们也纷纷散开,让开一条道给她。
她走到枯井边,仔细地察看了片刻,就回到李捕头面前,这才扯下面巾,边扯手套边说,感觉就像以前面对着在等尸检的公安一般。
“尸体的确是在死了最少三天、尸体已僵硬、血已凝结后才抛尸至此的,因为这井里一滴血都没有,只有一些凝固的血块。因此,这儿并不是第一死亡现场。好了,尸检已做完了,其余的工作就是您的了!”
那李捕头傻愣愣地点了点头。
怎么会有这么傻帽的捕头啊?!她这才开始打量这捕快,年约四十,但看得出是习武之人,身强力壮,手粗脚也粗的大块头,长得不算难看,当然也不英俊。浓眉大眼,大鼻也大嘴,嗯!这种人长得很安全,不像诩青,是让人看了就想虐一虐的那种——呃?她在想什么啊?但是,她还看得出,这人,眉宇间倒有一种不容置疑的肃杀之气,让人有些生畏。难怪是捕头,虽然他此刻的表情有点傻气,但是她知道,他是那种——怎么形容?
就如他往前一站,小偷也靠边躲的那种!呵呵,对!就是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