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姑娘,你来了?”南凯道,坐于堂上,戴着口罩,目光严肃,“叶大侠,请把人头交给这位姑娘!”
叶大侠?她一怔,这不是前几天快件中要求留意的人吗?
那叶大侠也顺着南凯的话对她望了过来,顿时,叶大侠怔住了,那冰冷严厉的目光中,掠过一丝惊讶,但是,很快又转成了冰冷。望着她的眼底,又掠过一丝冷蔑,他从鼻端轻哼了一声,便不再看她,而望向南凯:“不知南大人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将人头交给这位姑娘?”
南凯一听,脸色不由得一怔,也望住那位叶大侠,一脸很不爽的样子,想必他是听到了那叶大侠刚刚那一哼。
“我也不明白叶大侠是什么意思?”他居然也开始揶揄着说,“你这么喜欢拎着人头也要等破案后,问过死者的家属,若人家给你,你自可拎走,但是龙姑娘是本衙的验尸官,当然得先交给她!龙姑娘!”
“是!”她答着,想笑,但是深知不能,只能拼命地压抑。微微一颔首,看到那叶大侠吃惊地望着她,她也不由得从鼻端哼出一声,就戴上手套和口罩,走过去接过那人头。
那人头已腐烂过半,满头长发凌乱地散落着,狰狞而恐怖,发着让人作呕的味道,她实在是有些佩服这位大侠还一直拎着他——真不嫌臭。
她捧着人头来到尸身旁,将人头放在该放的位置上,已有士兵端了清水出来。
她一边用清水清洗那人头,一边察看断颈之处,并与尸身核对,引得周围一阵抽气声。
“这是陈七的人头。”半晌,她才开口,望了南凯一眼,“用刀割开处的伤痕与尸身的痕迹相符。面部和头发都渗有泥土,被人掩埋过。”她用手拨开那尸头的头发,用水清洗,“是干泥,因为被掩埋过和这干泥关系,导致人头皮肤腐烂程度比尸身还要多。”
“很好!”南凯一拍案,大声道,“将陈七之妻钟氏带上来!”
“是!”立马有士兵将钟氏带了上来。
那钟氏一看见堂上跪着的人,早就吓得脸色发白眼泪汪汪。
“钟妇,”南凯大声问道,“看看这人头,你可认得,这是不是你的丈夫?”
那钟氏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人头与尸体,脸色更是苍白。
“正……正是我家相公!”
“那钟妇你可认得堂下之人?”南凯再问。
那钟氏吓了一跳,连看也不看那跪着被五花大绑的人,急忙摇头:“不认得,请大人明察!”
“不认得?!”南凯嗤笑,也是从鼻端哼出来,“这刘大海在你家帮工了近乎两年的时间,你居然还敢说不认得?!你的左邻右舍可不是这么说的!钟妇!那日本官许过你,找到人头后,就可立刻另嫁,你——可得感谢这刘大海,今天立马就帮你把人头找了出来!挖人头时,运气不好,正好被这位叶大侠捉了个正着!钟妇!”他又是一拍案,“你就这么想另嫁吗?你的丈夫可是还未入土!”
那钟氏一听,额汗泠泠,看了那依然冷冷地直立在那儿的叶大侠一眼,却仍是一跪下去,叫着:“南大人,民妇冤枉!”
“冤枉?!”南凯又是一笑,“可堂下之人刘大海,刚刚说是你通知他去取的人头!是不是啊?刘大海?!”
“是的,大人!”那名称刘大海的衣衫褴褛的年轻人,此时,似乎已没有了往日那打家劫舍的威风了,“是这位妇人昨日来找小的,叫小的去掩埋人头的地方,将人头挖出来后,再来报官说人头找到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那钟氏大叫着,“南大人,民妇不认得这人,民妇是被冤枉的!”
“还敢说冤枉?!”南凯一怒,“来人,将证物呈上!”
“是!”于是,有士兵拿出一张草席和一包小纸包进来,呈上堂去。
“这是从你家里搜出来的草席和砒霜,你还敢狡辩?”南凯大声说,“根据验尸官对尸体的检验,你丈夫陈七是因服食砒霜而亡,还有这张草席,可是刚刚从你家屋后抄来的,这张席子的草痕,与你丈夫尸身上的痕迹一致,你丈夫,是被强压在铺有这张草席的床上服食砒霜的,你还敢狡辩?说!你的合谋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