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少揽着我的腰,轻如飞燕般掠上屋旁的一颗古树,视线正好可以看到屋内情形。
一个中年农妇站在屋内,眉目普通,身材瘦小,眼睛不大却莫名威严,周身有一股非凡气度。
她冷冷地盯着杜杜鸟,道:“三日前,你在聊城得到的那个东西,现在何处?”
杜杜鸟道:“你说的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那农妇面无表情,忽然朝旁边斜瞥一眼。杜杜鸟的衣襟立刻被一只大手攥住,先前的那个男声喝道:“臭小子,说实话!”
杜杜鸟道:“我真不知——”
蓦地,青光一闪,一道血线已然顺着他的侧脸流了下来。
那人晃动手里的匕首,冷冷道:“我不想听到‘不知道’这三个字,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有一句不实,我就割下你一只耳朵;两句不实,我就砍下一条腿;三句不实,我就要你的命。你听明白了吗?”
男子说到这里转过脸来盯着他,大约四十来岁,面色赤红,一道疤痕由左眉越过鼻梁直至右耳,丑陋狰狞之极,狭长的眼睛宛如刀锋般冷锐。
杜杜鸟吓得两腿直抖嗦,忙不迭地点头道:“那东西……我藏在明玉坊了。”
“明玉坊是什么地方?在哪里?”
“在聊城,是一家妓院。”
“那东西你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一个姑娘给我的。”
“她叫什么名字?哪门哪派?”
“我不知——”他正要说不知道,忽然想起不能说这三个字,连忙住嘴。
男子与那农妇对望一眼,那农妇不动声色道:“继续说!”
“三天前,我听说孟家庄的孟老头,要娶明玉坊的头牌艳妓玉儿姑娘去做十七小妾,就想着去给那个老色鬼捣捣乱……”
中年男子讥笑一声:“你也看中那艳妓了?哼!你小小年纪倒挺风流。”
杜杜鸟不理会他的讥讽,继续道:“谁知那天,有许多赣鲁一带的绿林人物前去祝贺,我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于是搞了些迷药,想等晚上再去。结果,晚上等我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们十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我虽不敢自命英雄,却也懂得怜香惜玉……”
闻言,那农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见一副乳臭未干却自命风流的模样,也不禁好笑。
杜杜鸟面不改色。“我用迷药熏昏了几个人,把那女子救了出来。然后,她就将那个包裹塞给我保管,说三日后找我取回,说完就走了。当时后面孟家庄的人追过来,我也顾不上去找她……不然,我一定会将那包裹完完整整地交还给她。我堂堂一个男子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理所当然之事,岂能为此受她的恩惠,叫江湖朋友知道的话……”
眼见他越说越离谱,那男子厉声喝道:“那包裹里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杜杜鸟身子一抖,忙道:“就是些女孩子用的胭脂水粉,和一些首饰珠宝……还有一个墨绿色的铁盒子。”
农妇微微动容,沉声道:“盒子里面是什么?”
杜杜鸟忽然叹了口气,道:“那盒子根本打不开。我也很好奇,准备等天亮去城里找个开锁匠,谁知道还不到天亮,孟家庄的人就追来了。我便逃到明玉坊将东西藏了起来……后来,不单单是孟家庄的人追杀我,就连远在南海的七海连环岛也来追杀我,现在你们也来了……”
他抬头看着那农妇,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就是死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农妇微笑道:“你若没有说谎,自然不用死。”
他连忙道:“我要有半句谎话,叫我不得好死,绝子绝孙。”
“那女子长得什么模样?多大年纪?”
“圆脸,大眼睛,大约二十一二岁,身材高挑,很漂亮。”
农妇沉吟片刻,看着那疤面男子,似乎在询问什么。
那男子对她微微摇头。
两人静默一下,那男子道:“你带我们去找那铁盒。要是让我发现你有半句谎话,哼!”手中匕首抵住他的咽喉,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