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少冷冷道:“城主认识我也不是一两天了,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一向随心所欲惯了,不喜羁绊约束,只专注于我感兴趣的事。”
曜灵城主语气一变,冷冷道:“楚天遥,你是一个很厉害的对手,不到万不得已,我相信这个江湖上绝没有人愿意与你为敌,所以,我希望……”
艳少打断他,淡然道:“你放心,我若不幸身亡,镆铘山绝对不会找曜灵城的麻烦,在座诸位均是见证。”
我闻言,大脑一阵空白,自打我认识他以来,从不曾见他如此说过这样的话,曜灵城主竟然如此厉害吗?
“很好!”曜灵城主苍老的声音短促而有力。
艳少不语,气氛却倏然变得耐人寻味。
堂上很静很静,异乎寻常的静,寂静中慢慢有了细微的风,窸窸窣窣地像春蚕吞食桑叶。风速轻缓温柔,似晚来的潮汐,一浪一浪轻轻拍打着沉默的岸。如果用音乐作比喻的话,这便是一曲委婉深情的古典乐,缓慢悠长,轻盈若蜻蜒点水,浮光掠影般挥洒而过。
紧接着,风声渐高,隐约有了金石之音,宛如一出冷峻肃杀的广陵散,金戈铁马,朔风怒雪,愁云惨淡万里凝,霜重鼓寒声不起,萧肃杀气酷烈而肆意。
堂上诸人鸦雀无声,似乎连大气也不敢呼一口,抑或不能。这股酷烈暴虐的气息令人不由自主地升起切肤寒意,我不禁感到胸口窒闷,呼吸维艰,很想扯下黑布看上一眼,然而这股真气委实太过强大,竟叫手脚不听使唤,身体与理智彼此叛逆到一种剑拔弩张的地步。
几个短促的,不成调的音符,匆忙聚或散,听不出曲调,到后来竟是细若游丝的一线,似乎随时有断裂的可能,叫人的心不由自主地提到嗓子眼里。蓦然,“哧”的一声巨响,仿佛一个硕大的封闭罐体忽然泄露,气流突泻如江河直下,但随即又被一个更巨大的东西所承载包容,这一声响后便立刻戛然而止。一曲终了,天地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