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西征密须

为了扫除东进灭纣的后顾之忧，姜尚首先率领周军，征服西部的犬戎。凯旋休整数月之后，为兴周大业，他又请命出征。

文王道："再次西征，要征伐暴君。依太公望之见，当兵伐何国为宜?"

姜尚道："密须氏疑于我，可兵发泾水，先灭密须!"

文王第三子姬鲜出面阻拦道："不可!密须国君是位明君，伐他要担不义之名!"

姜尚看定姬鲜说："先王在世之日，对征伐的主张是伐逆不伐顺，伐险不伐易。密须氏不信任我们，就应伐他!"

姬鲜不服，说道："密须国主厉害得很，恐怕你交手打不过他!"

姜尚冷笑一声道："密须国主虐待庶民百姓，早已失去民心。他就是再厉害十倍，我们也不用怕他!"姬鲜无言以对，只好摇摇头。

周文王听到这里道："太公望言之有理，密须当伐!从今以后，对周国不顺从的诸侯国就要伐。对周国有威胁的也要伐!下一步兵伐密须。"

恰在此时，从泾河上游的密须国传来了惊人的消息：周国商人被打死了。消息在岐周城中不胫而走，顿时群情激愤。文王看时机已到，便决定发兵西征。

原来泾水一带的居民多操游牧之业，耕田种粟者甚少，因而平日粮少，灾年粮缺。文王采纳了姜尚的计策，派出一队队商人到密须卖粮。商人从岐周买米，到密须就市，按当地米价减半出售。密须居民奔走相告，争先购米，一时成为密须国新闻。

消息传到密须宫中，国主十分得意，当众嘲笑道："人言文王贤德，我看姬昌忒傻!商人个个唯利是图，他们岂肯老干赔本的买卖?过不了几天，他们就赔尽本钱，返回周国了!"时隔数月，市场上几乎全是周国小米。密须百姓吃着价廉物美的小米油馍，喝着香喷喷的小米粥，倾心交谈起来。

有的赞道："还是文王仁慈!听周国商人说，文王行仁政，敬老慈少，礼贤下士，是有德有才的英主!"

有的赞道："今年密须缺粮。文王代天行善，远供粟米，可见是积善累德之明主!"

也有的嘲笑道："咱密须国主真是无能之辈!除把羊肉往嘴里塞，把美酒往肚里灌，把棍子往人们身上打，他还会干点什么?"

更有人议论道："听周国商人说，文王歌舞不赏，滴酒不沾……"

消息再次传到宫中，密须国主大吃一惊说："姬昌胸有城府，姜尚诡计多端。我上了他们两人的当!"他想把周国商人赶走，又找不出充足的理由。实在没有好办法，就派出一批打手，扼守住两国交界处的所有路口，拦截那些前来卖粮的周国商人。

密须国主想把那些卖粮的周国商人逼走，不料却引来密须百姓的反对。他们怒喊道："我们就是愿意吃周国商人的小米，你们管得着吗？"

打手想把密须百姓赶走，当众挥棍击人，于是双方发生冲突。周国商人上前劝架，也混杂在人群中。打手们倚仗是执行主命，将对抗的庶民打死五名，打伤多人。不料死者之中，竟有一名是劝架的周国商人。

打死周国商人的消息传到周都，周人岂有不怒之理？纷纷请求文王出兵讨伐密须国主。姜尚劝道："主公，民心可用!"

文王应道："那就顺乎民意，出兵密须!"文王召见南宫适，让他率军再次西征。

南宫适道："主公，臣愿出征，但请任命国师为帅!国师胸藏锦绣，腹有良谋。前次征伐西戎、淮夷，所用策略皆为国师所出。在国师面前，我不过一介武夫罢了!"

文王道："将军所言极是。朕此次即命国师挂帅，将军为先锋官。"

南宫适又说："主公向来选贤任能，因而野无遗贤。我今日举荐两位壮士，请主公殿前录用。"

文王心中暗喜，问："所荐何人?"

南宫适道："教场训练数月，臣见两人实有将才。一为国师之子姜伋，一为国师之徒武吉。二人武艺高强，皆有万夫不当之勇。"

文王道："很好!朕立即任命姜伋为左将军，武吉为右将军。"

姜尚出山，被周文王任命为国师。武吉老母已去世，就到岐周投奔姜尚，被姜尚安排到教军场居住。今得南宫适推荐，被周文王录用。

文王姬昌亲登灵台，拜姜尚为征西元帅，南宫适为前将军兼先锋，姜伋为左将军，武吉为右将军。发兵两万，即日出征。于是，一支强大的队伍，高举战旗，挥动戈矛，在战车卷起的滚滚尘烟中，由东向西而去。

姜尚兵发泾水上游，将密须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入夜，冷风飕飕，星月不明。密须城突然大开西、北二门，冲出两支人马，夺路而走，并不恋战。周军未见帅令，没有追赶，让他们衔尾而去。

南宫适心中不平，步入中军大帐拜见姜尚道："元帅!此去二支人马，分明是奔向阮国和共国搬取援兵，为何让他们突围而去?"

姜尚笑道："是我故意放走他们的。你想，兵围密须城是出师有名，破城擒国主，也不在话下。但这次出兵，还要连破阮、共二国。二国自守疆土，何罪之有?今密须发兵求援，不援则罢，若援兵一出，就有罪可问了。征密须而兼得阮、共，此谓之连环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