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日暗暗有些佩服，他这种功力显然不是一朝一夕练就的，在如此众多羡慕、好奇、嫉妒、痴迷、留恋的复杂目光中，还能如此泰然自若，果然很强。

她忽然想起一事，自己第一次与他相遇时。他的小厮曾说过：要和他说个话都要二十两的天价！而且据她所知，即使有人交了二十两也没能如愿和他本人说上话，如今想来，也难怪……他本就是个商人，以他受欢迎的程度，用这种方法还挺明智，一来可以赚钱，二来可以拒绝无聊的打扰。

这么一想，惜日不禁暗道：她可是和他说了很多次话的，要算起来可是一笔不小数目呢，嘿……

“你嘿什么？一脸古怪，又想什么呢？”龙茗奇怪地问她。

她竟然嘿出了声……忙立刻正色道：“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龙茗轻哼了一声，对这个问题颇不以为然，只道：“我刚刚救了你，你连句谢也没有。”

这话点到了硬伤上，惜日顿觉尴尬，但又不愿意就这样向他道谢，当下只有冷哼，不加理睬。

龙茗却道：“最近小心些。”

他明显在提醒她什么，她略一沉吟，道：“刚刚的马车，你也觉得不像是意外？”

他微微点了点头。

“为什么？”她问，想不通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昨日翠峰楼你大出风头，科举考试并不像你想象中那样简单。”他正色道。

闻言，她心中暗惊，他明显意有所指。

惜日猜测道：“你是说，有人故意要害我？”

他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惜日忽然想通了什么，摇头苦笑道：“真是无辜，我又不是举子，根本不可能和他们去争什么状元榜眼，当时也只是一时之气，没想到竟惹了这许多麻烦。”

“麻烦的还在后面。”龙茗又道。

惜日知道他说得对，如果他们真的要害她，事情肯定还没有完，当下不禁有些烦闷。

龙茗却在一旁戏谑道：“求我啊，我可以帮你。”

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知道你怕麻烦……免了！”

他似乎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就在惜日觉得自己怎么跟着他走了这一大段冤枉路时，一抬头才发觉，他们竟然来到了万花楼。

白日里，万花楼门口没什么人，显得十分冷清，和夜里的热闹景象像是两个世界。惜日抬头看了看，并未在意，可龙茗却站在了万花楼的门口，停住了脚步，注视着万花楼的招牌，对惜日道：“你还记得我昨晚和你说的话吗？”

惜日也停下了脚步，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万花楼的招牌。

阳光照耀下，万花楼的金字招牌闪闪发光，惜日凝神去看，只见右下角也有一处狼头标记。

她看向龙茗，心中暗惊！

难道说……万花楼也是他家开的？这龙茗到底是何来历？竟然京城最大的酒楼和最大的妓院都是他家的。

他侧头看到她惊讶的目光，颇为玩味地对她说道：“这就让你这么惊讶？你应该多注意一些细节，定然会发现更惊讶的。”

他向她眨了眨眼睛，道：“不过，不要对别人说。你知道，我很怕麻烦的。”

惜日沉默……本来惊讶的脸色变成了鄙夷。

唉……龙茗忽然一叹，道：“日子过得真无聊，我忽然很想告诉明路，你的真实身份，想一想，明路的表情真是令人期待啊！”

什么！惜日眉毛险些倒立起来。

哈哈……他猖狂大笑。

可恨！她居然被他抓住了把柄……着实令她有些羞怒！

他继续得意扬扬地笑着，道：“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幼狼看见了猎物，虽然很想制伏对方，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看看，你又咬牙切齿了，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个大家闺秀吧，好像还是京城第一美人什么的，怎么举止这般粗鲁？”

“咦？还很不服气的样子，是不是很想拿刀砍我啊？没关系，前面左转直走再右转再直走有家铁铺，喏，这是二两银子，你拿着，能买一把不错的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