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此时此刻,他却抱着田惜云,神态和举止竟是那样的怜惜!
这是……为何?
她忽觉自己的胸口阵阵发疼,蓦然间,忽然发觉了明路远远注视而来的目光……
不远处,绣球已紧紧抓在明路的手里。
而傅津正蹲在一旁,胸口顶着一个大脚印(难道他就是刚刚在背后偷袭龙茗的章鱼之一),傅津正狠狠地拽着明路手里的绣球,却怎样也拽不出来,又试着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去掰扯明路抓住绣球的手指,却怎样也掰不开来,急切之下,忽然露出了满口白牙……
傅津冲着明路抓着绣球的手背一口就咬了下去。但明路仍旧紧抓住绣球不放,傅津真的急了,无论怎样也无法从明路手中抠挖出绣球,无奈之下只得乞求地看向明路,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真后悔自己咬了明路那一口。哇呀呀,明路发怒了!他很久很久没见过明路发怒了。想当年,他上一次见到明路这种表情时,当时状况可是很惨烈的!
他赶忙用袖子擦了擦明路手背上他留下的牙印和口水,应该试图弥补,后来觉得这不过是自己的心理安慰罢了,还是觉得远远躲着为妙。便远远地躲到了人群当中,即便这样,仍时不时地偷偷瞄着发怒的明路,暗自哽咽着口水祈祷:“明路哇,我不是故意咬你那一口的,你喜欢那绣球你就拿着好了。”
此时,明路的眼神冷冽,但不是注视着咬他手背的傅津,他是直视着台上的李瑜。
李瑜自上台来就只看着台下的龙茗而笑,似乎眼中只有龙茗一人。竟然至始至终都没以真面目示人。
明路暗恼:瑜弟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他忘了此行目的了吗?!不以真面目示人又如何引得出真正的张归一!
他虽如此想,但真正让他发怒的理由却不是这个!
台上惜日察觉到了他质询的目光后,她明显闪避着,之后仓促地退下台去。竟真的至始至终没有拿下手中遮面的折扇。
看着李瑜的身影消失在台前,明路的目光移向了台下的龙茗。
龙茗正轻声对那姑娘道:“姑娘,你怎么了?”
那姑娘似无比满足地躺在龙茗怀里闭着眼睛,脸上漾着幸福而享受的样子,任何人都明白地看在眼里,那姑娘哪里是受伤晕倒的模样,明明就是一副享受痴迷的贱样。
明路心生疑惑,自瑜弟一出现,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里,瑜弟自上台来,龙茗也同时出现,瑜弟眼中似乎就只有龙茗一人,龙茗公然出现在台下摆明了是为争抢绣球而来,而瑜弟亦明显地为此而欣喜,甚至忘了自己才是主角,公然在台上为龙茗制造的混乱而笑,为龙茗的狼狈而心急,甚至在看到龙茗怀抱少女时,露出了伤心的神色。
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瑜弟,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与龙茗有何关系?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想到此,忽然心头火起!握着绣球的手指越发的紧了,竟然连傅津的啃咬都无心顾及。
龙茗正要一脚踢开拽住他裤腿之人,但入眼的,竟恍惚是……娘亲?
脚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恍惚之间,时间交错,人影交叠。
小时候,娘亲宠爱他几乎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或许娘亲知道她自己时日不多,所以在有生之年把所有的爱都投注在了他的身上。
娘宠他,疼他,护他,无论他闯下什么祸事,只要有娘亲在,一切就不是问题,小时候他最喜溺在娘亲的怀里数星星,数着数着就睡着了,最喜溺在娘亲的臂弯里,听娘亲讲故事,听着听着就进入了梦乡……
在他的记忆里,娘亲的怀抱是天底下最温暖,最沁香的。
娘亲是他这一生最爱的人,可在他十岁时,疼他、爱他的娘亲突然故去,他那时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他只知哭喊着要找娘亲,发了疯似的哭闹,无视日日夜夜因思念娘亲渐渐憔悴的爹爹,直到有一天叔父肃亲王忽然造访,来悼念娘亲,叔父抱着他,哀伤地对他说,他的娘亲已经走了,从此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