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凤英嫁入裕王府已经一年有余。这天天色沉郁,厚重的乌云笼罩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雷声轰鸣中丫鬟碧荷手端一碗参汤,沿着花园的长廊稳健地走着,走到一个转角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蹿出,挡住了她的去路。碧荷吓了一跳,险些打翻了手中的参汤,定睛一看,原来是管家海青。
海青早就垂涎碧荷的美色,今天好不容易四下无人,他便起了色心,淫亵地盯着碧荷,奸笑道:“碧荷,我又不是狮子老虎,你老躲着我干什么?”说着就要去伸手摸碧荷的脸。碧荷躲闪不及,往后退了几步,惊慌道:“方管家,请自重。”
海青依然不依不饶,嘿嘿笑道:“自重?碧荷,你的皮肤可真是越来越嫩了,来,让我摸摸,看能不能赶上江南织造新进的丝绸?”不由分说去抓碧荷的手。一个脚下不稳,碧荷手里的参汤掉落在地,她慌忙蹲下来拾捡碎片,海青却趁机从身后抱了上去。
碧荷大惊失色,边哭边挣扎道:“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就在这时,海青的身后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住手!”
被打断的海青心生怒气,扭头道:“谁敢坏我好事?!”不料回头看见的是有孕在身的侧福晋凤英,却是个招惹不得的人物,顿时硬生生挤出笑脸:“侧、侧福晋……我……我是跟碧荷闹着玩的……”
凤英冷笑:“闹着玩?宗人府里的皮鞭、板钉更好玩,要不要送你去那边玩一玩?”
海青尴尬地赔着笑,讪讪道:“侧福晋您可真会开玩笑……”
凤英却不与他客气,怒道:“谁跟你开玩笑?!如果下一次再让我看见你‘闹着玩’,我就请王爷送你去宗人府待几天!”
海青见侧福晋不是个好哄骗的主儿,只能违心地低头认错道:“是是是……奴才下次不敢了……不敢了……”说着拔腿就想走。凤英并不善罢甘休,喝道:“等一下,跟碧荷道歉。”
海青强压怒气,依言道:“对……对不起……”
“太轻了,我听不见。”
海青低头提高音量道:“对不起。”
凤英这才沉声说滚!海青灰头土脸地离开了,心里却暗暗有了恨意。
一旁的碧荷见海青遭到斥责,上前对凤英施礼,感激道:“侧福晋,幸亏你来得及时,否则……奴婢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呢!”
凤英温和地笑了:“对付这种人不能客气,你放心,他以后不敢再欺负你了。来,快把眼泪擦擦,你瞧——”她手一抬变出一块丝巾,紧接着又变出一束花,送给了碧荷。碧荷看到这么神奇的事物,立刻忘记了伤心,好奇地说道:“真好玩!侧福晋,您这是怎么变的呀?”
凤英点着她的鼻子,卖起了关子:“秘密。”
“哎呀,”碧荷的小丫头心性上来了,央求了起来,“侧福晋,您就告诉我吧……”
“真拿你没办法,好了,告诉你,其实是……”凤英如此这般说了一通,碧荷连连点头,两人相视而笑。
一旁隐蔽的角落里,海青偷偷地朝外头吐了口口水,轻声骂道:“哼,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仗着王爷宠爱就在这儿耀武扬威,我呸——”
乌云似乎更加浓重了,闷雷一声赛过一声。快下雨了。
裕王府大厅内,福晋玉琴刚喝了一口茶,哇的一声便吐在了地上,怒气冲冲道:“呸,这是什么茶?想苦死我是不是?去换!”
丫鬟吓得连忙应是,赶紧拿着茶退了下去。
这时海青走了进来,低眉顺眼地上前道:“奴才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玉琴仍然余怒未消,恨道:“还吉祥呢?我看我都快极乐了!”
海青上前轻轻捶打福晋的肩膀,轻声道:“下人们伺候得不周到,回头奴才替您教训他们就是,您先消消气,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玉琴叹了口气:“如今王府上下只围着柳凤英一个人打转,就连王爷都快不记得有我这个福晋了,我的身子还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