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大惊,跪倒在地道:“奴才该死,王爷恕罪。”
“罢了,”傅伦叹气道,“从现在开始,府里增派人手,日夜巡视。如果再有什么乱党闯进来,我唯你是问!”
“是!”统领唯唯诺诺道,一路躬身退了出去。
傅伦回头看到刚才那颗子弹打出的枪眼,想想觉得后怕,对玉琴道:“唉,真是时局动荡,乱党都闯进家里来了。”玉琴刚才也吓得够呛,“王爷,这次他们受了打击,以后一定不敢再来了。”傅伦摆手道:“你太不了解那些革命党了,他们可都是些越挫越勇不要命的家伙,这次行刺失败,下次一定会制订出更加周密的计划来对付我。”玉琴担忧道:“王爷,那您可一定得派几位精干的侍卫贴身保护才行啊。”傅伦道:“我有火枪营的人保护,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担心你和云香,怕那些暴徒害我不成,反倒把矛头指向你们。”玉琴动情道:“王爷您说的是哪里话?跟了王爷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这点风浪臣妾还禁得住。至于云香那边……只要多加派几名侍卫日夜守护,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傅伦叹气道:“这些年苦了你了……云香那儿,我看还是得抓紧,先别管她同不同意,我大寿之日一定要想办法撮合她与景寿,让他们早日完婚。她成了家,我心中的这块石头也算落地了。”一手握拳击掌,“对,就这么定!”
玉琴从来都不曾忤逆过傅伦,这次也不例外。尽管她隐隐觉得不妥,但还是轻轻地点头赞成。
转眼到了裕亲王五十大寿的日子,王府上下张灯结彩好不气派,送来的贺礼堆成了山,可见裕亲王交游广阔。大大的“寿”字随处可见,戏台早早搭起,华庆生戏班正在上头吹拉弹唱。戏台下宾客云集,几十桌酒宴排得首尾不相见,互相认识的宾客寒暄起来倒颇费一番工夫。美味佳肴接连上桌,动筷前宾客们纷纷贺寿:“恭祝王爷长命百岁,多福多寿。”“恭祝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傅伦春光满面心情大好,一迭声道好好好。这时,景寿上前为王爷拜寿,朗声道:“恭祝王爷,寿同松柏千年碧,品似芝兰一味清。寿域宏开松显劲,春堂群庆鹤含欢。”傅伦早先对景寿便犹如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此刻探花说出这样一番吉利话来,他更觉脸上有光,笑道:“到底是本届的探花,连说句吉祥话都与众不同,平白比别人多出点韵味来——大家说是不是?”堂下顿时一片附和声,众人道:“那是,王爷挑的人能有错吗?”
这时踏雪扶着装扮一新的云香过来,盈盈施礼道:“阿玛吉祥,恭祝阿玛椿萱并茂、柏翠松青。”傅伦含笑扶起女儿,拉着她走到景寿面前,“景寿,我来与你介绍一下,这是小女云香,云香,这位就是阿玛跟你提过的景寿景大人。”云香略一福身:“景大人,你好。”景寿早就听闻云香才色过人,今日一见方知何谓国色天色,心神一荡,拘谨道:“格格好——”
“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看来王爷要双喜临门了。”众人交头接耳,“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云香却板起了脸,她对这个所谓的探花一点兴趣也没有,更别说与他成什么天作之合了。“阿玛,我不舒服,先行告退了。”还没等傅伦点头答应,云香便迅速溜走了。
“云香……”叫不住女儿的傅伦无奈地摇摇头,自我解嘲道,“小女顽劣,见笑了。”景寿心里略有不快,仍自强笑道:“哪里,哪里,格格是真性情。”傅伦尴尬地一笑,锣鼓声响起,正式演出开始了,傅伦趁机道:“来来来,我们看戏,看戏——”
良玉一身英姿飒爽的打扮,一个连续的翻扑出场,他的表演立刻吸引了戏台下所有人的注意力。傅伦率先鼓掌:“这个武生的活儿真不错!这筋斗没有十来年工夫可翻不出来。”王爷的叫好,也引得台下叫好不断,谁料良玉突然跪倒在地,所有人瞬间都愣住了——这是唱的哪出戏?
躲在戏台旁观望的班主大急,埋怨着良玉的出人意料,对着台上轻声道:“良玉,你疯啦,你这是干什么?”良玉不加理会,径自道:“恭祝王爷万寿无疆、益寿延年——今天扰了王爷的寿辰,小人实在罪该万死,但希望王爷能听小人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