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肃然道:“是。”
那人又道:“天羽,那个狗王爷傅伦昨日被那些趁火打劫的强盗们给吓怕了,准备逃到天津去,你看是不是趁这个机会把他给做了?”
天羽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切齿道:“什么时候?”
“就这两天。”
“太好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这时,云香正从院子里经过,隐约听到裕亲王的名字,心念一动,悄悄地躲在白纱后面偷听起来。
这边几人毫无所知,依然还在叮嘱着:“狗王爷身边狗腿子多,你万事要小心。我们就不打扰你了,等事成之后,我们再一起喝酒庆祝。”
闻言云香愣住了,心里乱成一团:方大哥要杀我阿玛,怎么办?怎么办?不行,我一定要想个办法阻止,一定要——
这时天羽送别两人回院子,看到白纱之后有人影晃动,笑问道:“云香,是你吗?”他冷不防上前掀开白纱,入目却只有白纱飘飘,哪里有人?
几日后,裕亲王偕大福晋等人出现在人头攒动的码头上,名义上养病实则避难,所以除了锦衣华服,倒也没有摆着王爷的架子。
此时,天羽也在码头上仔细地搜索着目标。不远处,云香悄悄地跟在天羽身后,见到日日思念的阿玛和额娘,想叫但又没法叫,生怕自己一叫反而坏事。
轮船的起航汽笛响起来了,天羽心里直犯嘀咕:船上那么多人,到底哪一个才是狗王爷?不管了,前面那个穿着华丽的男人,一定也是满清狗官,先杀掉一个再说。天羽把手枪藏在长长的袖子中,枪口恰好指向了傅伦的背影。
云香见状焦急万分,情急之下,她用力踢翻了一个卖馄饨的小摊,小贩不依,拉着云香便要她赔钱。为了转移天羽的注意力,云香故意拔高嗓子呼救。这边天羽就要扣动扳机,忽然听见身后有云香的声音,转身一看,一个男人正在拉扯着云香,天羽赶紧收起枪奔了过去。
当天羽解决了小贩的纠缠,再想去找刚才那华服男子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他的影子了。他失望地回到云香身边,云香借口说自己不能白吃白住,想将在王府积攒的一些首饰来码头集市卖掉,天羽失掉报仇机会,正是心烦意乱,也没有细想云香破绽百出的借口,两人各自心事重重往回走。走出几步,云香回头看见船已经慢慢驶离了码头,眼一热,在心里默默地祝祷着:阿玛,额娘,再见了,不知道女儿今生还能不能再与你们相见……
回到方家后,天羽一直坐在客厅里发呆。云香心念一动:不知道这方大哥为何如此仇视阿玛和额娘,我何不打探打探,日后也好应付。于是她上前小心翼翼地套天羽的话,这才知道了一段不堪的往事。
原来当年天羽的爹是裕王府的管家,对王府忠心耿耿,可是他却莫名其妙地死在王府里,天羽和他娘都被赶了出来。娘儿俩身无分文,差点就冻死在了街边。方大娘为了养活天羽,给一户人家当苦工,那家主人见方大娘长得标致,竟趁着天黑强暴了她,方大娘羞愧难当,当即投河自尽。当时天羽只有十三岁,早将两条人命都算在了裕王府裕亲王傅伦的头上。
云香心中大惊:阿玛一向和蔼,怎么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正在愣愣出神,又听见天羽咬牙切齿道:“我在我娘坟前发过誓,裕王府欠我们方家的这两条命,我方天羽一定会要回来!”
看着天羽阴狠决绝的表情,云香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华庆生戏班班主和希雅得知良玉被关押在城西大牢,一齐赶到阴暗潮湿的牢房中探监,想要救良玉出去。用银两打通牢头之后,两人走到了最里面的牢房,发现良玉浑身是伤地躺在地上,正在昏迷着。
希雅连声呼唤道:“师兄!师兄!”
良玉终于被唤醒了,可是他浑身疼痛,无法起身,只见他嘴唇微微翕动,声音却轻得几不可闻。希雅见状快要哭出来了,转身央求班主道:“师兄是被冤枉的,师父,求你救救他。”班主一阵黯然,因为之前牢头便已经告诉他们,良玉重犯,明天就要拖出去问斩。两人不死心,又去央求牢头想想办法,牢头漫不经心地伸出手,做了一个五的手势,班主道:“五两?行,我们去凑一凑,明天就给您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