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公司公开招考演员,许多做着明星梦的女孩子都来应试。大厅里,近十个打扮艳丽的女孩子济济一堂,唧唧喳喳地等着面试。
沈世豪一身笔挺的白色紧身西服,手里夹着支硕大的雪茄,坐在大厅中央的长桌后面。花月容半倚着他坐在他椅子的扶手上,她是天生的明星,比海报上还要明艳几分。只见她盘着雍容高贵的发髻,插着一枚镶了无数碎钻的长簪,一身墨绿色钩花缎面旗袍配上长毫银狐披肩,那小狐狸在她胸前脚爪相扣,衬出胸前那一大片凝脂雪似的白皙。她面色瓷白,两颊飞起嫣红,烟眉细细地探入鬓边,此刻她两只白玉柔荑搭在沈世豪的肩上,眸光狐媚四溢,朱唇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一个有些姿色的女孩拿着琵琶自弹自唱,一开口就让众人的眉紧紧皱起来,原来她音走得厉害,几句下来不堪入耳。
沈世豪实在听不下去,挥手道:“下去,下去,下一个。”
另一个女孩走上前来,表演了一段和情人在火车站分别的情形,表演得极其肉麻做作,她还在自我陶醉着,花月容已经很不耐地喊道:“行了行了,可以了,下一个。”那女孩还在傻傻地问道:“真的可以了吗?我还准备很多才艺没有表演,我会学鸟叫,咕咕咕……”
花月容没好气地转过脸去,悄悄地翻了个白眼。那女孩不死心,猛地扑到沈世豪的桌子上搔首弄姿,她眼睛一阵狂眨,媚眼抛得快抽筋了,只听她说道:“你看,你看我还可以演妓女,啊,啊,啊——”说罢在桌子上浑身狂扭,嘴里放声大叫。
沈世豪完全没有料到还有这一出,他大吃一惊,身子连连后退,气急败坏地嚷道:“来人啊,快把这个神经病带走,带走——”
场务连忙上来生拉硬拽把那女孩给拉开,那女孩一边挣扎一边歇斯底里喊道:“不要拉我,我要当明星,我要当明星——”
被这么一闹,众人脑门上都沁出了些冷汗。沈世豪扔掉刚才掉落在桌上的雪茄,重新取出一支点燃,面色不善地问道:“还有多少人?”
场务毕恭毕敬地答道:“大概二十个吧。”
沈世豪冷然道:“看了四十多个都没什么好货,这二十几个我估计也悬。”
花月容连忙在他肩上轻轻按摩,劝道:“既然已经办起来,就坚持到底吧,反正有我在,电影垮不了。”
沈世豪一笑:“你先看着吧,我出去抽根烟。”说着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他一走,大家都轻轻吁了一口气。想起刚才的那一场闹剧,场务憋着笑喊道:“下一位。”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不停傻笑的女孩应声上前。
后台一片忙碌,女孩们都积极准备着不久就要来到的面试。有的在没完没了地化妆;有的在左右调整着衣服;有的在练习自己将要表演的节目。
云香躲在屏风后面换衣服,突然有人掀开帘子进来。她吓得尖叫起来,来人没好气地说道:“都是女的,你怕什么,给——”说着将一颗糖塞进云香嘴里。
原来是云香在应试的时候结识的伙伴筱桂花。她挤到云香跟前,指着不远处的李蝉儿,对云香咬耳朵道:“你看那个女孩,她舞跳得特别好,大家都说这次能被选上的不是我就是她。所以,我希望你把这个痒痒粉倒进她的衣服里。”说着她拿出一个瓷瓶。
云香不想答应,筱桂花不由分说地把小瓶子塞到云香手里,转身离开。不多时,李蝉儿也鬼鬼祟祟地来找云香,拿了对耳环贿赂她,说了几句闲话之后,李蝉儿也拿出一个差不多的瓷瓶,装的却是泻药,这次换她来央求云香将泻药下在筱桂花的茶水里。
待李蝉儿走后,云香一手抓着一个瓷瓶哭笑不得,心想: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这么坏,给你们一点教训也应该。
于是,她趁所有人不注意,把痒痒粉撒到了李婵儿的蓝色旗袍里。紧接着,又把泻药倒进了筱桂花的茶杯里。
出来透气的沈世豪恰好透过层层衣服看到这一幕,有些意外,不觉香烟烧到了他的手指头,他轻轻叫痛了一声。云香听见外面有动静,大吃一惊,连忙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