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萼笑道:“主子没听佟姑娘的话吗?爷大笑起来,还不知俊成什么样子。”
良妃好笑地摇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种话也能做得准?”
碧萼抿嘴一笑:“爷近来越来越开朗,也爱笑了,等佟姑娘过了门,还不定好得怎么蜜里调油呢。”
良妃摇头笑笑,没有说话。
碧萼不解,试探道:“主子不喜欢佟姑娘吗?”
“怎么能不喜欢?就不算她为胤禩做的这些事情,单凭那孩子的性情,有谁能不喜欢?可这世上的事,不如意的十之八九,很多事不可强求。一生一世,能有那一次,那一日,与那一人相对,已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说到后来,良妃的目光变得迷蒙,思绪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可是——”碧萼不能想象如此的两人,不能在一起的情况。
良妃回过神,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地笑道:“别担心。我信得过这两个孩子,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楚言带着芸芷去“云想衣裳”,一进门就发现好几个人脸上都是愤愤的,不由奇道:“我这刚进门,就惹着你们了?”
那几个人见她误会,连忙赔笑道歉,讪讪地说是气街上的一家铺子。
早燕迎了出来,笑道:“别理她们,小家子气,没得让你笑话。”
小丫头杏花不服气地嚷嚷:“怎么是我们小家子气?分明是他们占佟姑娘的便宜——”
几个宫里出来的女子赶忙上来捂她的嘴,口中骂道:“混说什么,讨打!”
楚言一脸好笑,她的便宜也是容易占的?只问早燕怎么回事。
原来,离得不远,大街上有一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东家姓容,是个活络人,见到“云想衣裳”的招牌惹眼,生意红火,就把自家的招牌换成了“花想容”,用的是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字体,用心不言而喻。还真有客人来问那边是不是她们新开的铺子,女孩子里有几个沉不住气,跑去与那家老板争执,要他们换招牌,反遭了一顿奚落取笑。
“不能怪人家。”楚言劝道,“云想衣裳花想容,这句诗传了一千年,谁不知道?咱们用前四个字,他们用后三个字,谁也犯不着谁,由他去!”
早燕点头笑道:“我也是这话。你们听听,佟姑娘也这么说,还不快丢开,该干吗干吗去。”
“可是,他们分明——哎,姑娘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难看,没得连累了我们。”和杏花一起进来的黑妞急得跺脚。
楚言有些好奇,当真拉着芸芷跑到门口,远远看了一眼。字倒是写得挺方正,可惜死板,没有一点灵气。心中诧异,悄悄问早燕:“你买来那两个丫头读书识字?可会画画?”
“不会。家里穷得人都养不起了,哪有钱让她们上学?又是女孩儿。”
“那你可捡到宝了,这个黑妞资质不错。”
“秀娥也这么说,正让她跟着学裁剪呢。”
“那家铺子生意如何?”看来是个有头脑的,如果生意做得不错,倒可以帮他们设计一个招牌,结识一下,这群女孩子也好就近有个照应。
早燕猜到几分她的心思,笑着摇摇头:“若是原来生意好,自家的招牌响,怎会这么做?我听这里原来那家的嫂子说,那夫妻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早年光景好的时候,可没少欺负街坊。”
“这样啊。”楚言沉吟了一下,笑眯眯地走回后院,对黑妞、杏花几个人问道,“想不想出口恶气,让他们自己知难而退?”招手让她们几个人围过来,小声嘀嘀咕咕了一阵子。
杏花瞪大眼睛听着,不住点头,末了拍着手直叫:“还是姑娘有办法。我们这就去。”
黑妞拉住她,疑惑地问:“姑娘怎么知道他们的胭脂水粉用不得?当真会把脸烧坏吗?”
楚言远远对早燕点点头,这才耐心解释:“不可一窝蜂去,分几天,每天两三个人结伴一起去,不要进门,就在门口说话。你们年纪小,用那种下等的胭脂水粉,没得真把脸弄坏了。这位乐姑娘,是同仁堂乐家的小姐,熟知药草,去捣乱时该怎么办,请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