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悔莫及,寒水打定主意故伎重施,却发现自己手软脚软,被他轻而易举擒了回来,之后回京路上都是他每天抱着上车下车,进进出出。寒水浑身上下能够自由活动的只有嘴巴,每次看见他就骂。他脾气倒好,被骂得急了,也就是板着脸吓唬她两句。于是,寒水的骂功日日见长,那天施展出来把洛珠一家都吓得够戗。
楚言无言地望着犹自愤恨不已的小姑娘,很想说她运气还不算太坏。
该了解的都知道了,楚言把寒水带到“人间烟火”,等账房把账本送过来的工夫,教了她一点女子防身术:“女人力弱,花拳绣腿对臭男人没用,要这样,用膝盖用胳膊肘。教你一招,等臭男人挨近了,先这么一顶,他吃痛一缩,你身子往边上一让,回肘一撞,他再一缩,头一低,你拳头往回一收,就能砸在他鼻子上。来,比画比画招式,别用劲,我可是香香的女人。对,对,就这样!好样的,下回有人欺负你,别客气,记住了?”
寒水不明所以,仍是听话地点头。账本送进来,寒水好奇地看楚言用古怪的方式算账,问这问那。楚言耐心地解释,末了,把东西往她跟前一推:“你照我的法子试试。对了,拿算盘来!”
寒水学得极快,不过一刻钟就掌握了用阿拉伯数字计数,随后又弄通了楚言设计的几张统计表格,不停地点头:“姐姐的法子好,这个账目容易看懂,以后要查也方便。”
“你再看这个。”楚言又翻出她的统计图表,“这是饼图,这是柱图,这是线图,从这些图上你能看出什么名堂?”
寒水认真地看了看那几张图,又去跟账本对,半晌笑道:“这张饼图是日常支出,工钱占了六成四,份额比上一季多了半成,再从这张线图看,数额也涨了不少……”
楚言有些惊喜地听着,这个人才,她要定了,不能埋没在九阿哥的鸟笼子里。
账房进来说八爷九爷来了,在东屋,问是他们过来,还是姑娘们过去。看出寒水的迟疑,楚言站起来笑道:“别怕,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我呢!”拉着她往另一头走,一边凑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看见寒水一头冲进来,九阿哥有些得意,还是想他的嘛!眉眼带笑地过来拉她:“寒水,啊——哎——呜——寒水,你想干什么?谋杀亲夫啊!?”
八阿哥早有提防,可也没想到一照面九阿哥就挂了彩,半张脸都是血,连忙掏出帕子给他捂上,一边拉着他坐下,压着他的额头把下颌抬高,一边喝止又要扑过来的寒水。
楚言走过来,把寒水护在身后,对着八阿哥下巴一扬:“我告诉她,九爷在她的饭菜里下软骨散,弄得她站都站不住。八爷要处置,先处置我吧。”
八阿哥摇摇头,叹口气,不再理她,扭头专心料理弟弟。
楚言追问:“八爷想必是不知情的了?”
八阿哥身子一僵,九阿哥怕战火波及开来,连忙扒开帕子,瓮声瓮气地说:“我没告诉八哥。”算他倒霉,白白请来座瘟神。
没告诉不等于他不知情。楚言冷哼一声:“九爷说的那件婚事,不成!以后,别再提!”
九阿哥急得跳起来:“你,你说不成就不成?她——”
楚言压根儿不睬他,拉着寒水说:“你这头发梳得不对,回头,让嬷嬷重新给你梳,该盘髻了。寒水,你和唐九当初在土地庙起过誓吧?怎么说的?”
寒水眨巴着眼睛,有些跟不上形势,看见九阿哥一脸的血,心里有点怪怪的,被楚言一问,立刻乖乖答道:“当初,我和他在土地公公面前起誓,苍天神明为证,唐九与佟寒水愿结为夫妻,恩爱白头,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有违誓言者,不得好死!”
“这些话是你想出来的,还是他想出来的?”
“呃,是他。”
“九爷,您听见了?”楚言笑若春花,“我妹妹有丈夫的,不能嫁给您,否则不得好死呢。”
“胡说,我就是唐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