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师,你毁了我心中完美爱情的蓝本。”季洁一脸的郁闷。
“抱抱卿卿,你会遇到更好的。”流云发了一束绚烂如火的红玫瑰来,以示安慰,又说他病了,大约有十天半月不能和我聊,希望我过得好。
值得高兴的是,无赖李哲诡异地没在我面前再出现,没来拿他的衣服,也没跑来要我履行“陪他吃饭”的诺言。倒是每天早上七点,无赖会发来一个类似Morning Call的短信。内容通常是“我起床了,小薇薇也该起床了”,再加上一则令人捧腹的笑话。自然,我是不会回复的。不过瞧着笑话有趣,有时会看好几遍。
宋剑桥最好,什么话都没说,倒是给我拉了个赚钱的活儿。
有几个人想评高级职称,在某出版公司搞到了书号,可自己写不出。于是乎,我们这班自诩为擅长文字的年轻师生,就成了他们请的枪手。
一套批判名家丛书,总共八本书,每本十二万字,每千字八十,一个月完稿交货。几个兄弟姐妹聚在一起开会,很干脆地分了工。我选了自己熟悉的两个,李敖和余秋雨。
签写作协议书时,宋剑桥感慨地说:“大众不需要学术研究和精英文学,我们也随大流,在媚俗中批量炮制快餐文字,这算不算一种堕落?”
大伙儿都笑了,“你不炮制也有别人去炮制,只怕他们还赶不上咱们的质量呢。最起码,咱们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误人子弟。”
于是乎,我为接下来的一个月枪手生活定了计划。
最初两天,拟定大纲和各章节的总论点分论点。第三天到第二十六天,拿原著和参考书籍对着电脑,引用、剪切、复制、改头换面,再加上几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调侃,大约能有一天一万字的成果。第二十七天开始,微调结构,理顺前后语句,做最后的整合。第三十天,大功告成,顺利交稿。然后,可爱的两万元稿费就不远了。
当然,这一个月,我除了吃饭、睡觉和上课,休闲娱乐时间已打算减为零。就连平日的装扮,也改成了最节约时间的那种。素面朝天,简单的一束马尾辫,再随意套上舒服的休闲衣鞋,我就大步出门了。
怎知就在我忙碌的枪手生活过到第十七天时,无赖又闪了出来。
那天我忙乎到凌晨两点半才上床,正睡得香甜,被一连串粗暴的敲门声弄醒。迷迷糊糊爬下床,蹭到门边,从猫眼往外看,楼道上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很不淑女地大声嚷嚷:“谁呀,有门铃不会按?大半夜的敲什么敲?”
“让我进去再说。”无赖的声音有气无力地从门外传来。
我犹豫着开了门,一抬眼,倒吓了一跳。无赖脸色煞白,眼底青黑,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楂也冒了出来,完全没了从前神气活现的样子。
他自顾自地寻了躺椅坐下,伸了个大懒腰,“唉,好舒服。”又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有什么吃的,我很饿。”
看看钟,是凌晨五点。我疑惑地绕他转了一圈,“你该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到我这儿避难来了吧。”
“当然不是。”无赖嬉笑着扯着我的睡衣,“小薇薇,我好想你。”
我怒,“去死!”一把扯过他的衣领,把他推到一边。
无赖闭了眼软软地靠在躺椅上,忽而叹了口气,“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一点伤心?”
“你以为你是谁?”一碰到无赖,我总是容易火大。
“唉——”无赖偏了头,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幽怨地睁眼望着我,“看在我连续二十四小时救死扶伤的分上,你也该发扬点人道主义精神,暂时收留我吧。”
我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在急诊室,哪有那么忙?”话是这么说,看他的样子的确很憔悴,我还是从冰箱里拿了芒果慕思蛋糕给他,顺手又用微波炉热了杯鲜牛奶。
无赖以风卷残云之势,迅速消灭了鲜奶和蛋糕,末了,心满意足地冲我笑,“小薇薇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