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闵予闻言,一口饭噎在嗓子里,呛得直咳。“怎么问这个?”
“想知道才问啊!”
“你知道什么叫追吗?”秦闵予其实很少和顾且喜谈话,他把她当小孩看待。
“当然,就是说喜欢,然后通过努力,两个人能在一起。”
“在一起干什么?”
且喜脸红了,这不是明摆着么,电视上、电影里、还有在学校和街边的真人表演,“在一起高兴呗!”且喜憋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句。
秦闵予放下手中的筷子,“我不知道有没有人追我,但现在,我没觉得跟谁在一起会高兴。”
且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秦闵予总是说这些很高深的话,让她消耗很多能量去运转她的大脑,当然,这个过程会杀死很多脑细胞。“就是你不给人追?!”
秦闵予捏了她的脸一下,“没用的事情你转得倒是快。昨天的卷子带来了吗?”
且喜的表情马上垮下来,嘟囔着,“水果还没吃呢。”
“过会儿吃。”
秦闵予看她那张满是红叉的物理卷子时,且喜很自觉地把桌子上的饭盒拿去水房丢掉,然后擦干净桌子,等秦闵予给她讲卷子。其实,丁止夙理科成绩也好,她完全可以辅导且喜。但是一有比较大的考试,秦闵予就会要求看且喜的卷子,毕竟不在一个班,他不能很清楚地知道且喜的程度。
回到自己班级,且喜很神秘地和丁止夙说悄悄话:“止夙,秦闵予说他不给人追呢!他说他没觉得和谁在一起会高兴。”
“你不还是天天追着他。”
“我哪有?我们的关系和别人不同,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啊!”
丁止夙没有再说什么,都是男生、女生,会有什么不同?只看且喜美得都压不住的笑意,就知道她有多在意了。可是点醒她吗?丁止夙觉得那并不是个好主意,这时候的喜欢,除了消耗旺盛的精力之外,再没有别的益处。
后来,且喜美过了之后,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秦闵予没觉得和谁在一起会高兴,这个谁,是不是也包括自己啊!止夙说得对啊,自己是天天追着他跑,身边发生的屁大点儿小事,都要下课去找他说一下。
且喜刻意减少了去找秦闵予的频率,每天只是待在教室里,和止夙在一起。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抱着玩的心情,也想证明一下她对于他是不一样的吧。她只是期望,秦闵予会发现她的不对劲,主动来找她。可是,一天,两天,三天……一周过去了,他都没在门口出现。
思念是在你拼命不想时滋生的。且喜在她自律地刻意疏远中,初次尝到了思念的酸涩。她开始站在教室的窗前,和许多女生一起,追逐操场上秦闵予奔跑跳跃的身影;开始在每天下课的时候,留心走廊的动静,看能否听到他的声音;最让她自己受不了的是,每天放学她恨不得最后一个走,想等他过来找她。
但是,秦闵予始终没有什么动作。以前,他偶尔地还会主动来找她的情况,也完全消失了。且喜远远地观望着,原来,他没有自己,真的也能过得很好;原来,共同成长的关系,也是如此脆弱;原来,顾且喜对于秦闵予来说,就是可有可无。
如果说,且喜以往看秦闵予的眼神是欣赏,那么,从她开始对他心生怨念的时候,她的眼里多了热切,渴求的热切。她不需要对照,不需要比较,就能够自己给爱下定义,因为,她知道她爱着他。看着他的时候爱着,没见到他的时候,心里也是满满地爱着。以往,她只知道他重要,并不明白自己想独占,想要全部的他,可真的明确了这些之后,她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很丑恶,贪心地想拥有全世界。这样的自己,能够陪在他身边,就已经该感激了,可是,她还想要更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呢?
他们的关系,奇异地疏远了,即使是在教室走廊里、在校园里遇到,彼此也只是点点头,打个招呼,并不多聊什么。
文理分班,且喜当然选择了文科。丁止夙、秦闵予、郑有庆都选择了理科,而且,他们很幸运地分到了一个班。止夙在且喜和他们不大来往之后,还是和郑有庆走得很近,他甚至教了止夙一些近身格斗的防身术,当然这些得益于他年少时的实战经验。郑有庆现在的成绩,足以让人刮目相看,虽然比不上止夙和秦闵予,但也能上第一榜,而且喜,能在第三榜上找到就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