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喜知道这件事后,曾经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但电话是杨阿姨接的,她告诉且喜,成绩出来之后,秦闵予就去了乡下亲戚家,不肯回来。听杨阿姨的声音就知道,她为了秦闵予,十分忧心。
不管别人怎么看,且喜始终认为,高考是秦闵予心里的禁区。从且喜看着他来学校报到开始,就和别的人不一样。别人都在享受没有父母约束的生活,享受能成群结队地呼喊着青春的生活,而他却把所有的时间用在图书馆、实验室。
高中的那次被当众冤枉之后,顾且喜是想同秦闵予决裂的,不谈感情,单说这么多年的相处,他难道不了解自己是什么人么,怎么能当众让自己下不来台?可是,知道他高考的事情后,连一向不喜欢他的丁止夙都说:“秦闵予这个跟头栽得狠啊,他那么骄傲的人,唉!”
且喜何尝不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呢,除开假期里不算,开学之后,同学聚会了很多次,初中的、高中的,他一次都没有出现。
在这个只有他和她的大学校园里相遇,收敛了所有光芒的他,让且喜再一次地动摇了,心里像是被撒了什么魔粉,那种爱意迅速滋生。
“秦闵予!”还没想好要说什么,且喜就开口喊住了他。
秦闵予站住,“有事?”
“我请你吃饭吧,这里我谁都不认识,一个人吃不下去。”且喜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出来自己都觉得牵强得很。但她只知道,她不能眼看着那个意气风发的秦闵予变成独行侠,成为科学怪人。
“我才吃过。”秦闵予转身就要走。
且喜一溜儿小跑,张开手拦住他,“你不吃也陪我一会儿吧!”
“我没时间,要去实验室。”秦闵予无奈地解释了一下。
“不会耽误你做实验的,我就吃两个包子,你陪我去买,我们边走边吃。”且喜怕他真的不甩她就走,慌乱之下,拉起他的手就跑向食堂。
但是,秦闵予真的很不配合,他站在那里不动,愣是把且喜拖了回来。他伸出手,把自己的手从顾且喜的手里剥出来,“你这是干吗?”
且喜松开自己的手,用另一只手马上握住,手颤得不行,脸也烧得厉害。自己这是怎么了,想都没想过的事情怎么就敢做出来,秦闵予一定觉得自己是个疯子吧,一个脸皮特厚的疯子。
且喜在那里搓着手,不住地想该怎么回答,眼见着秦闵予的脚开始挪动,要绕过她离开了,她侧身拉住他的胳膊,“你别走,秦闵予,你别走,我喜欢你!”
且喜说完,只觉得满心的酸楚都要涌出来似的。她是决心永远不说出来的,她是决心要忘记这个幻想的。可是,这样一个越来越消沉的秦闵予,却让且喜心疼不已,失控地脱口而出。
他顺利、成功的时候,她可以远远观望,她可以祝福,她可以因为他的快乐而心满意足;可是,当他遭遇痛苦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比他还要难过,她不能眼看着他难受,她得做点什么。哪怕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哪怕这样的关心和爱意并不能起到作用,哪怕只是成为他的消遣,只要他肯让她在身边,只要他肯从一个人的世界里面出来,且喜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这样已经足够。
“可怜我,施舍我?”秦闵予声音很轻地说着,但语意却暗含愤懑。
“不是的,不是的!”且喜的两只手都抓住秦闵予,“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可是,你那么优秀,你谁都不喜欢。我不配做你的朋友,我对你有非分之想。我是想,要是能不再那么喜欢了,就可以再和你做朋友的,可是,我一直一直都这么喜欢。”且喜抱着他一点点地滑下去,最后是搂着他的腿,坐在他的脚上。
“可怜的是我,需要施舍的是我才对。”且喜也不管这就是在校园里面很繁华的一段路旁,她决定开口的时候,就忘记了她自己,更忘记了所谓的自尊、自爱了。“秦闵予,我只是想像以前一样,只要能在你身旁就行了。你不用理会我的感受、我的喜欢,你只要允许我能靠近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