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人两条眉毛都挑了起来。
“还是不喜欢?没想到你这么挑剔啊。那没办法了,我只有出绝招了,你以后就叫小白吧。”我向他摊摊手,颇为无奈地道。
这下不仅是两条眉毛挑了,他的整张脸终于忍不住抽搐起来。
我习惯性地噌地站起身,忘了身在马车里,头一下撞在了马车顶上,眼睛冒了好长时间的星星,直到红儿扶着我坐下,又给我揉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重新恢复焦距。我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地向对面那个木头酒鬼大吼:“臭小子,主人给你取的名字你居然敢嫌弃,这世上哪里还有我这样人性化的主人?取个名字也让你选择,碰到我你应该谢天谢地谢菩萨了,再给我挑三拣四的,我就叫你花姑娘!”
“我没有嫌弃。”死酒鬼的嘴巴略动了动。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石化了三秒钟之后,脑袋恢复运作,我使劲一拍小案几,怒道,“你个臭小子!你没嫌弃干吗那副死人表情?啊?你是不是皮痒欠揍啊?”
在我的一路咋呼中,马车渐渐驶出了青州。没办法,我太无聊了,对着死人酒鬼大呼小叫,虽然几乎得不到回应,但好歹他不会像红儿那样,一听到我提高音量,就开始诚惶诚恐瑟瑟发抖外加可怜兮兮地问我她哪里做错了。所以尽管我这样万分接近于唱独角戏,但还是乐在其中,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过了青州,便是徐州;过了徐州,便是幽州;过了幽州,便是天青国都天州了。
这一路行来,倒是太平,只是进入幽州之后,开始下起雨来。这地方很奇怪,平时太阳高照的时候,倒也没有多少冬天的感觉,只是晚上有些冷,没想到一下雨,那叫一个冻人啊,我又是特别畏冷的人,所以趁着雨天,将垂涎已久的白狐披风让红儿取了来,裹在身上。如此奢侈的东西,我以前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再说俺们那地方不是还有动物保护者协会这样的组织吗,再不济也还有环保志愿者瞅着呢,俺一没钱二没胆,这回到了这地方,有机会炫一下,俺能不安安心心地显摆一回吗,嘿嘿!
根据红儿的描述,天是灰蒙蒙加雨蒙蒙的,有些阴冷,路上行人稀少,两旁群山环绕。我们走的是官道,所以虽是山路,不比城里的平坦,但至少也还宽敞。云辉、云耀穿着蓑衣将马车赶得飞快,这两个臭小子,虽然路上人少,但毕竟是山路,绝对绝对不适合飙车啊,云耀好歹也比云辉年长几岁,平时话不多,我还以为他会比云辉稳重一点呢,错觉,完全是错觉啊!不过我心里嘀咕却也没好意思唠叨,车内坐着三个人,两个都没抱怨,我总不好意思太标榜自己主子的身份吧。
我将白狐披风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人被马车颠得直往软榻上滑,眼看着就可以彻底躺下呼呼大睡时,突然马车一个巨大的颠簸,将我从软榻上生生地震了下来。有没有搞错!紧急刹车之前也不打声招呼,小辉子小耀子你们不知道车内没装安全带,想把我摔死吗?看看红儿也被震得七荤八素的也就罢了,那长手长脚依然稳稳坐在软榻上的木头酒鬼居然眼睁睁地看着我掉下来也不英雄救美一下。养只母鸡下鸡蛋,养条狼狗看大门,我养了木头酒鬼这个大尾巴狼,他可是一点回报也没给我啊,赔本了赔本了,看来这回是赔大本了!
我狼狈地爬起来,刚想示意红儿掀开车帘,看看外面发生啥事了,小辉子的脑袋就探了进来,呃,脸上湿漉漉的,脸色好像还有些黑。
“公子,碰上几个山贼,公子不必担心,待会儿我和云耀对付他们的时候,公子先走一步,我们稍后就会赶上。云白,你驾马车带公子先离开。”云辉急急说完,便退了出去。
“各位好汉,我家公子急着赶路,烦请好汉行个方便让个道。”咦,小耀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大白天官道上的我们真的遇上劫匪了?不过想想也应该啊,这一路过来,都没遇个惊险刺激的事,实在与我此行的目的格格不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