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六弟又知不知道月姑娘这张脸是刻意隐瞒易过容的呢?”四皇子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想让我背一个欺君的罪名置我于死地吗?我的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四皇子,你今晚会有哪些把戏我昨天早一一思量了个遍。
“父皇,月姑娘的确易过容,而且还是儿臣亲自动手的。月姑娘初来天青国,水土不服,外加花粉过敏,脸上有红疹,儿臣一来怕她忍不住痒用手抓脸破了皮留了疤,二来今日怕晚宴惊了贵宾,就将她易了容。月姑娘绝非有心欺君,望父皇明鉴。”天曦岚依旧微笑着解释,那是我们今天一早想好的说辞。
四皇子显然没料到我们早有准备,目光扫过我和天曦岚,方对正上位的天青王恭敬地道:“父皇,儿臣以为,以目前的境况,还是小心为上。月姑娘虽然是六弟带入宫中,但她的身份确有可疑之处,儿臣担心有人利用六弟的善良,欲探我国之机密,请父皇三思。”
我抬眼直视天青王,他一言不发,表情冷峻,眼神凌厉,我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我一直以为四皇子这么做是因为天青王收到了龙狐狸的国书而犹豫不决,那么天青王也就该明白,且莫说他现在还未同意与望月国结盟,就算他最后真的选择与望月国结盟,这个时候,龙曜国根本不敢轻举妄动,讨好天青都来不及,更别说得罪了。为何他一听到我是龙曜国的人,那眼里的狂怒与杀气就如此明显?难道天青王从未收到龙狐狸的国书?难道四皇子欲杀我而后快不是担心天青王被我说服,而是担心天青王知道龙曜国也有结盟之心?
我被心中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皇上,就算要定民女的罪,也请容许民女放肆一回,为自己伸冤,不然民女死不瞑目。”我伏跪在地上,先前的认知让我明白这个时候我一定要努力自救,“皇上圣明,定能还民女一个清白。”
“替自己伸冤?你想怎么替自己伸冤?”不知是我的说法新鲜,还是我的表现镇定,天青王竟意外地顺了我意。
“民女斗胆,敢问四皇子觉得民女刚才的舞艺如何?”
“惊为天人。”四皇子看着我,迟疑了一下,终究如实说出,又忙补充道,“但你的舞艺并不能说明你没问题。”
“民女谢四皇子对民女舞艺的肯定。叶苍的宝马、修若的丝绸、望月的美酒、寒星的佳人、龙曜的玉器,民女斗胆,敢问皇上享用过多少?敢问皇上享用这些的时候,可否想过它们并非来自天青,并非出自天青国的能工巧匠之手?民女献舞也如此,为博众人一笑,更为赢皇上一句赞赏,并无二心,请皇上明鉴。”
天青王看着我,我依旧跪着,坦然而无惧地迎视他的目光,继续道:“皇上,民女听闻天青赫赫,近十年来更是鼎盛强大,不仅对外来子民与本国国民同心相待,经济文化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民女愚昧,不懂治国之道,但想天青的发展,若不是皇上博大的心胸、海纳百川的气度、对外来事物的兼容并蓄,定不至发展如此飞速。今日民女献拙,此舞精彩,民女相信皇上又岂会执著于跳舞之人是老是少是贵是贫,家住东边还是来自西方?”
我看到天青王的眼里有一抹激赏之色,继续娓娓道:“六皇子于民女有救命之恩,民女报恩未及,更遑论有伤害六皇子、伤害天青国之心了。今日献舞,心中至诚,易容面圣,非因欺君,相反恰恰是怕惊了圣驾,皇上圣明,定不会仅因民女是龙曜国人,就定民女大罪。”
我说完,躬身跪拜。四周寂静无声,一时间无人说话。
“依使者看,朕当如何?”聪明的人总会在这种时候将问题扔给对方。
“回天青王,本使以为,此女之言虽有理,但此事关系重大,不如先将她关押,待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再作定夺。”那使者看着我,眼里有得意,又似有些惋惜。
“就这么办吧。来人哪,先把她带下去,严加看管。”天青王向我一摆手,便有侍卫过来欲动手。